狰狞面具之后,赫连曜眸光如矩,他抽出一柄重剑,振臂一挥:“攻城!”
“咚咚咚咚咚——”
“杀啊!”
“杀!”
“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
“爹,娘,哥哥姐姐,我回来了!”
沉闷的战鼓声中,大越将士如同黑色浪潮,狠狠拍向厚实的霁州城墙——
几乎是眨眼间,刀剑交击在了一起,云梯上的大越士兵一边躲避着来自城墙上都攻击,一边往上爬。
眼看着他就要跃上城墙,一把刀贯穿了他的脖颈,身体一下子后仰,砸在十几米下的地上,拍起层层灰尘。
还有不少跟他一样,犹如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爬上云梯,浴血奋战。
忽然,这个快要死了的小兵听到了更为急促的鼓声,他缓缓偏头,往大军看去。
只见曜王手持一柄专为他打造,只有他一人能拉开的重弓,对准霁州城墙,一箭,两箭,三箭——
快要死了的小兵听不到箭啸声,也看不见城墙之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明显感觉到落下的熟识的兄弟少了许多。
下一秒,他看见曜王纵马上前,“众将士听令,随我攻城!”
小兵突然笑了,缓缓闭上了眼。
爹,娘,你们的仇得报了,儿子来找你们来了……
连天的战鼓声,厮杀声,战马的嘶鸣声,从战场最前方传到后边。
攻城战不比开阔地带的战争,楚含岫带领的郎中不能深入最前边,把受伤的士兵及时地拖到后边进行救治,上百人的眼睛都盯着前边。
大家伙都知道,时间过去越久,那些先受伤的人得救的几率越低。
时间一点点推移,忽然,就在前方传来攻城开始的声音一个时辰后,终于传来了大家想听到的消息:“楚大夫,霁州城已经破了!”
“好。”
楚含岫立马往前边跑去,早已在战场上辗转多次的郎中立刻紧随在他身后。
跟从前无数次一样的景象,随处可见身负各种伤,倒地不起的士兵,浓重的血腥味将黄褐色的泥土染成了大片大片的红褐色,断肢残臂更是比比皆是。
楚含岫望着城墙底下几乎快有一半城墙高的人堆,快声道:“立马把伤员都清理出来,伤势最重的抬到我这边,可以拖一拖的放一旁,较轻的直接抬到后边的伤兵营进行诊治。”
边说,楚含岫跟着众人一起动手,等第一个伤重濒死的伤员抬过来,他便抽出掩盖的金针,面色沉静,快速地连扎几下。
肉眼可见地,经过他手的伤员从鬼门关走了出来,下边的人配合默契地将这个伤兵抬到一边,把另外一个抬过来。
城墙、城门、霁州城的街道、巷道,前边的大军到什么地方,楚含岫他们就往什么地方移动。
直到天边的残阳染上了血色,都还没有停歇。
“楚大夫,您喝口水。”
身旁的人端着水,往楚含岫嘴边递。
楚含岫熟练地低了低下巴,几下喝完后一边施针一边道:“前方战况传过来了吗,怎么样?”
“一炷香前传回来一次,曜王带着大军势如破竹,齐国和东来国已成溃败之势,快的话,今夜便可以彻底将他们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