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他如此大动干戈杀上灵山,难道真为了森林之魄?为什么?抑或他偶然得知圣主当初隐瞒实情,恼得半夜睡不着,非去讨个说法?
可不至于毁灵树啊,之瑶了解司琴南图,他并非草莽之人。
“太子妃,你绝对想不到,太子殿下吐了多少血,”白迩用手指比划,从衣襟点至下摆膝盖:“衣服湿透了,地上一片红……不信?”
说着,他亮出一枚什物——雷云纹边太子碧玺,之瑶曾上手研究过碧玺,是否为真一眼可知。
她倏然一震:“谁能伤他!”
她清楚,以圣主现在的境况,根本不是司琴南图对手,更别提眼前的白迩。
“魔尊也想知道啊,可太子只念叨你的名字,其他的什么也不提,所以,魔尊才又命我赶紧接你回去。”
白迩侧身后退,让开条路,门外,一座华贵轿辇霍然映入眼帘。
“还请,太子妃随我立回魔宫,太子在等你,魔尊也在等你,昨夜具体什么情况,我们都在等一个答案。”
之瑶感到手脚逐渐冰凉起来,无论白迩话里多少真假,司琴南图去过灵山为真,太子碧玺落入旁手是真,那他受伤也是真的。
不去不行。
思忖半晌,之瑶拾掇好情绪,站起来,拂平裙摆的褶皱,直截了当:“反正早晚要去,刚好我也有话要问他,不过,太子碧玺你必须还给我。”
白迩诧异:“这是魔族的东西……”
“这是司琴南图的太子碧玺,”之瑶伸手,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他不在,理当由太子妃代为保管,白迩大人追随魔尊左右,这个道理应该懂得。”
安静,僵持。
司琴南图背着她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谋划什么,之瑶自然不爽,可那属于内部矛盾,有的是机会收拾调教。
但白迩当着她的面大剌剌揣着本属于司琴南图的太子碧玺,她更不爽,鬼晓得这家伙到底是魔尊的人还是司琴北图的人。
毕竟,小小一枚印章能做很多事呢,比如,调动司琴南图旧部——七十万边军。
想几个月前,三军汇集西漠对决兽族,仙界大将时清便靠碧玺指挥魔军作战。
如今魔军撤回魔界,为削弱太子兵权,魔尊明面上大幅限制了碧玺调兵遣将的作用,但跟了司琴南图千年的军队,早就视其为精神信仰。
换句话说,哪天突然蹦出个无名之辈拿着碧玺登高振臂一呼,打着司琴南图的名号混淆视听,说不定尚能网罗一批人手。
这是司琴南图长年累月戍守苦寒边境的沉淀积累,万不可沦为他人手中的刀。
“太子妃,你当真与太子生母圣主很像,心思深沉,可当一方之王。”
这不显而易见的事嘛,白迩的马屁着实有点过了,连当事人听了都不太好意思。
之瑶接过碧玺,浅浅一笑:“我跟她还是有些不同的,至少,不会六亲不认,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