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忧淡然一笑,说道:“慕容家世代嫡子都会拜入玄天宗门下,医术是再基本不过的课程。姜大人与在下从小便熟悉。不会不知道吧?虽不及淳于太医医术精湛,不过平安脉还是可以一试。”
姜思榕眼神转为阴冷,盯着他说道:“可你不是太医。此事事关重大,岂能如此儿戏?”
“好了,不要吵了!”瑛贵妃有些不耐烦了,觉得迟则生变。于是一挥手说道:“想要诊脉以后有的是时间,如今最重要的是完成皇上的遗愿。尽快确立新君!煜王乃皇上亲口所指,你们还有何疑问?”
“拜见皇上,臣等自当鞠躬尽瘁,拥护君上。为大晋效忠,为皇上分忧!”
姜思榕一撩衣服下摆,果断下跪。口中已经改了称呼,见他如此。很多本就怀揣小心思的朝臣们都懊悔起来,觉得被人抢了向新皇表忠心的好机会,纷纷不甘示弱,也都跪倒在地,口呼万岁。
姜静云捏了捏怀中锦袋,抿着嘴忍耐着低下了头,上官皇后却无法忍受刚刚失去了丈夫,儿子生死未卜就被人夺走了皇位,挥舞着胳膊大喊道:“什么新皇?太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他才是大晋的继位者!你们这群昏庸势力的小人,认贼为君,可还有一丝良知和道义?”
这一番话说的许多人都脸色难看了起来,尤其是已经决心效忠楚萧的人们,当下说话就不客气起来。”
“太后果然病的不轻,已经开始风言风语了,是得好好看看。”
“什么太后,贵妃娘娘才是真正的太后,上官氏与太医私通,给皇室抹黑,哪里配得上太后二字?”
“可不是,没想到人老心不老,连淳于老头都看得上,太医就是不一样,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灵丹妙药补充体力……”
眼看话语越来越不堪入耳,上官皇后脸上血色全无,紧握双拳,指甲狠狠刺入肉中,突然发出一声似悲似泣的尖叫,口中喊道:“本宫死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必化为厉鬼前来索命,尔等且等着那那一天吧!”
电光火石间,上官皇后一头撞向床边红漆柱子,随即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额头一片血红。这突然间的变故让众人都惊呆了,短暂地寂静过后,青荷扑了上去,慕容忧也疾步奔至跟前,救治起来。
楚萧见状忙说道:“今日众卿都退下吧,其他事宜明日再议!”说完他对着姜思榕使了个眼色,后者忙开始将诸位大臣请出大殿,有些滞留不走想再观望一番的,姜思榕也吩咐侍卫接手,将其带出大殿。
在慕容忧的援手之下,上官皇后被救回一条命,瑛贵妃即刻吩咐将其送回凤仪殿,而姜静云与其他熙和殿中宫人也都被看管起来,分别带下去关入了宫中隐秘之处。离开熙和殿姜静云看到穆烨在与楚萧请求着什么,慕容忧专心地跪坐在皇后身边救治,青荷在一旁寸步不离地守候……
姜静云被关押的地方叫做长秋殿,她曾经去过一次,那时候是上官皇后举办赏荷宴,上官柔仪命令她来取冰块的一天,不过两月有余,已是物是人非。姜静云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被囚禁在长秋殿一处偏僻的柴房之中,等待未知的命运。
三天后,柴房的门第一次打开,明亮的阳光一下子涌入昏暗的房间,一个修长的身影带着一个随从走了进来,看到房内简陋肮脏的坏境,不禁皱起了眉头,环顾四周,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躺在一团茅草中间,翘着脚一上一下地颠着,口中叼着一根草杆,一只手遮着额头,眯着眼睛向外看过来。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来人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走近了一些,蹲下身子伸出手去,“云儿,哥哥来接你了。”
姜静云眼睛刚刚适应明亮的光线,便看到一脸温柔的姜思榕蹲在自己面前,她苦笑一下,顿时觉得这个场景十分滑稽,“我觉得这里挺好,清净得很,不必麻烦了。”
姜思榕秀气的眉毛轻轻皱起,低声道:“这两天一直在忙新皇登基一事,竟然忽略了你,真是该死,让你受苦了,是哥哥的错,别生气了好么?”
姜静云心中一动,看到姜思榕眼下淡淡的青色,问道:“你这两天都没有睡觉?”
姜思榕点头道:“事情太多,顾不上睡觉,只是没想到他们竟将你关在这样简陋的地方,是我疏忽了。”
姜静云手里折着方才叼着的草杆,冷冷说道:“煜王真是心急啊,先皇尚未发丧,就迫不及待地要登基了。说起来你可是大功臣呢,现如今也该是一品大员了吧?”
“不可无礼,姜大人今日刚刚被封为丞相,正一品。”姜思榕身后的侍卫随从语气中颇为骄傲。
“谁让你插嘴了?”姜思榕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反手一个巴掌抽在那人脸上,人高马大武艺不俗的侍卫丝毫不敢反抗,立刻跪倒在地道:“属下知罪!”
“滚出去。”
姜思榕并没有回头看他,他只是看着姜静云,脸色有些委屈,她嘲讽的语气和冷淡的神色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收回了手,小心翼翼地问道:“云儿,你生气了?若是你不喜欢,我也可以不当这个丞相的。”
姜静云眉毛轻挑,“这不是你费尽心机,用尽手段争来的大好前程么?少年丞相,官拜一品位极人臣,整个大晋朝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何必口不对心,惺惺作态呢?”
姜思榕顿时使劲摇头,脸上既卑微又讨好地笑着说道:“云儿,你误会了,是哥哥不好,却不知原来你全都想错了。我跟随煜王,帮着他夺取皇位,不是为了权势和官位,而都是为了你啊!”
姜静云一愣,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在胡说些什么?你们暗通白蒙,卖国夺权,这些混账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