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微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此一举。
“林公公,带路吧。”
她有些心虚,心里面顾不上这么多。
宫道两旁的老树已经褪去春日的嫩绿,遮蔽日光在两旁洒下一片清凉的阴影,明明是万里无云晴好的天气,傅知微却一点都没有了赏景取乐的兴致,心事重重地走在后面。
她似乎隐约知道父皇找她要做什么。
不多时,御书房就到了。
皇上正端坐在首座上握着朱笔批奏折,听到太监传话长乐公主到了,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头也没有抬,兀自低着头在折子上写写画画。
就像御书房里面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父皇对她向来都是有求必应,鲜少在她面前展露如此严肃的一面,傅知微终是挨不住这沉重的氛围,出声道:“父皇,我到了。”
皇上这才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他低下头不紧不慢地将最后一本奏折批改完,朱笔朝笔架上一放,挥了挥手,示意御书房内伺候的下人们尽数退下。
御书房的下人瞧出这对父女之间的不对劲,大气也不敢出,如退潮一般有条不紊退下。
傅知微咬着嘴唇,绞着锦帕,心里面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御书房的下人嘴巴一向牢固,父皇都不愿意让他们听,她最近又没有犯什么大错,怕是和司矍有关。
等到御书房内只剩他和傅知微一人,皇上才沉着声音开口。
“长乐,今日我唤你来意欲为何,你应是知晓。”
他的眉眼间少了平日里见着她的慈爱和蔼,多了几分不怒自威天子的气势。
傅知微头皮发麻,又不敢自己率先露出马脚,只得硬着头皮说:“长乐不知,请父皇明示。”
皇上冷哼一声,淬着威严的眸子牢牢盯着她不说话。
御书房内一时之间寂静无声,香炉内的松木香无声地焚烧,袅袅香烟蜿蜒往上。
“给朕说说你宫里面的那个侍卫如何。”
皇上见傅知微在殿下忐忑不安地站着,也不愿意多刁难自己的女儿,终是开口打破了这沉默。
傅知微心里面一颗心就像是井筒一样瞬间沉入深不见底的井底,她垂着眼眸,踟蹰半响开口:“昭华宫的侍卫虽不算多,可也绝不在少数,长乐不知父皇问的是谁。”
这话一出,傅知微感觉御书房内的气压又低了几分,她有些心慌,揣揣不安地抬头,便撞上了皇上隐隐含着怒气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