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图兰朵》歌剧里的节选片段。”方慈点了点头,她看着场地中央的女孩和栗毛马。
“我们国家的骑手看起来很稳。”其中一个留学生说道,“我看过几场盛装舞步的比赛,栗瑾比那些人会压沙子。”
何煦洋想起刚才收获所有人鼓掌的缇娜:“跟前面那个荷兰骑手比呢?”
方慈率先回答她:“栗瑾还没有比完,不用那么早下结论。”
何煦洋把目光移向比赛场地,继续拍栗瑾比赛照片,回来她要发到海角论坛安利。
音调变化,星辰大海通过斜横步进入x点,完成两个快步的转换。
“大海这次做得不错,我记得它经常在x点犯错。”仲言对场上比赛的运动员说道,他没有听到沈识宴的回答,扭过头发现一向荣辱不惊的男人神色冷峻,额角的青筋凸出来。
他第一次见发小这么紧张,“老沈,老沈。”
沈识宴没有理仲言,他的注意力全在比赛舞台。
奥运会有很多严苛的规定,比如a点慢跑进场,f点、x点斜横步、r点变换腿……一个失误就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星辰大海不是沈识宴心中的第一选择,应该说栗毛马不是所有人心中的第一选择。所有人眼中,这匹不起眼的栗毛马只是来见世面的。
自由式表演赛,裁判不仅要给出技术分,还有艺术分,挑选合适的乐曲是比赛重要的一环。
非速度型比赛,全看裁判是否公正,是否良心。
星辰大海保持授衔动作,没有一丝不驯的行为,它收到栗瑾的指令,以变化跑步来到指定的点。
栗瑾将自己想象成星辰大海的同伴,她进入栗毛马内心深处,找到它一直以来恐惧的源头。她打破源头的枷锁,一些记忆碎片涌出来。
星辰大海蹄子瑟缩了一下,很快就被栗瑾安抚好。
栗瑾把自己心里的想法传达给它:‘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她不再用曾经的眼光看待星辰大海,而星辰大海需要借此机会向曾经的它道别。
她把黑色碎片揉成一团,放进很多亮晶晶的碎片,那里承载他们最美好的回忆。
她心里,星辰大海不是《图兰朵》里面卑微痴情最后为王子献出生命的侍女柳儿。
她的小马应该被所有人爱戴,成为图兰朵。
卡拉夫答上三个问题。此时《茉莉花》变成一首颂歌。
星辰大海已经完成了a点、f点、x点、p点的规定动作,到了自由发挥的阶段。
“现在是才艺展示,就是评分里面的重要节点,艺术表现分。”方慈看到摄像机,挥了挥手上的红旗。
“这不是看裁判给多少?”何煦洋皱眉,她了解到的马术是欧洲人主场,亚洲人不太受待见。
“嗯,据说乌普霍夫第一次当奥运会裁判,不知道她打分水平怎么样?”张静瑶轻声说道,她在伦敦经常看到赛马和马术,接收到的信息比何煦洋她们多一点。
仲言见沈识宴快要变成一座石头,少见地出声安慰:“大海这次节奏比之前好多了,人马和谐程度我们不用担心,区域方位感掌握的挺好……”
“所以,现在看裁判了。”沈识宴直起腰,换了一个姿势,他捂住膝盖。
“你怎么了?”仲言担忧地问道。
“腿麻了。”沈识宴说道。
乌普霍夫看向身边的同僚:“你觉得这个亚洲女孩怎么样?”
盖兰转了一下打分的笔:“有天赋,我在二星级赛见过她。”
乌普霍夫扬眉:“只是有天赋吗?”
“好吧,她的表演是最精彩的,不过她不是欧洲人。”盖兰耸了耸肩膀,他用笔头点了点打分上面的fei标识:“你知道的,扶持发展中国家马术,不意味着让他们拿到金牌。”
裁判的身份环环相扣,看似来自不同的国家,实际上都出自一个地方。
乌普霍夫看着手中的打分表,她摩挲光滑的纸张:“竞技如果失去了公正,意味着消亡的开始。我们应该抛去所有偏见,用客观的态度去执行面前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