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里酌喜欢到姑姑家跟亮亮表哥玩儿,亮亮在酌的心里是个亲合力很强的大人儿,有空带她去山下泉水里抓鱼儿。隔上几天,她就要去姑姑家。
暑假是韩林作画最好的时节。他同翟一民不同,不办短期班或是速成班,也不用去上课,一心向画。
岱山上是作画很好的去处。山下烈日难熬时,山上的习习凉风与远山近水,给他一种如诗如画的浓烈感受。他的《春天里的微笑》已画完,与其它两幅画儿送到了翟一民家里,让他去办画展时一块展出。
今天一早,韩林就来到了山上,那满眼的绿色和通心的空阔让他兴致盎然。
他本想照例在山上呆上一整天。可是今天的山上无风,格外的闷热,中午他从山上下来。
他走在通往区的那条土路上,大老远便看见武老头,武宝胜的老爹与温丽的公公,正在整理他那块菜地。
韩林见了那块菜地,就想起一桩事儿。武老头因为这块菜地竟跟王麻子干了一架,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还为此动了武。
这块地挨着垃圾箱,见不得半风水,是南面的旧房改造暂时留下的一块斜坡儿。
武老头觉得整一下,种些青菜瓜果不错。他退休前是木工,所以这瓜果架子搭得规整,十分专业。
王麻子瞧见刚刚搭好的瓜果架,心想,我住十号楼,距这片地不足一百步,你住十五号,距离这里老远的,这地方应该是我的。
一天来倒垃圾时,见武老头整使着大镢,已准备垦慌种菜。王麻子心里有些痒的慌。但是人家已在收拾,在使用权上占了先机。
所以,打算先忽悠忽悠,试探试探。谁知武老头竟上了掘劲,寸土不让没得商量。
其实两个人本是发。但时王麻子没少欺负了武老头。
两人时候一块去偷瓜,王麻子机灵知道进退,跑得也快。而武老头老实憨厚、脑子转得慢,所以多数时候吃瓜的是王麻子,挨揍的往往是武老头自己,从那时他就叫王麻子吭人。
武老头见王麻子来找事儿,打算不再与他磨觜皮儿,从磨到老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自己是木匠,使惯了木工用的大锛,对这大镢同样心中有数。
他抡起大镢朝王麻子的脚抡下去,把紧挨王麻子脚趾一寸远的地方刨了个坑。王麻子抹着脸上的冷汗,再也贫不起嘴来,扭头便跑。
连续多天,他一想起当时的情形,这脚趾头就抽筋。
韩林现在想当时两个人武斗的情形,真有些意思。
他见武老头忙完手里的活儿,还未走远,王麻子走来倒垃圾,后面他的孙子顺子和他家养的综熊羊羊。
王麻子看着武老头的背影,不屑一顾地到:“抡镢抡得那么精准,简直射雕英雄一般的身板儿,做了木工真是屈才!六十一了,竟有那么大的劲儿,是不是没有老伴给憋的?”
韩林同王麻子打了声招呼,骑车回家。
而王麻子倒了垃圾,抹了把脸上的汗,看了眼白花花的太阳往回走。他猛然发现他家的综熊同一个太迪,在树荫下圆房。
“你们两个,不怕热吗?”他边走边冲着那两只狗儿大喊到。
顺子从商店买了棒棒糖,跑过来:“爷爷,它们对着屁股干吗呢?”
“它们,它们这叫一见钟情!”
顺子见唤不走羊羊,他也坐在树荫里呆呆地看。
但是王麻子忽地想起,这个太迪是武老头家的。他的儿媳丽整日叫淘淘、淘淘的,跟自己养的孩子一样亲切,是一只德国纯种的太迪。
“哈哈,羊羊竟泡上个洋妞。”王麻子心想,你武老头欺负我,可是我们家的羊羊欺负你们家的淘淘!见顺子不走,对孙子:“让他们在这里乐呵,我们回家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