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时,参宴的人也差不多到齐了,皇帝澜诀携了一身正红宫装的闵皇后款款而来。
行礼落座,澜诀身为东道主理应问候,威严而不失亲和:“太子和公主一路辛苦,今日特设宴为耒国诸位接风,定要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若无其事略过尤金的蓝色眼眸,心头那点眼熟也因这瞳孔颜色尽数打消。
“澜朝皇上如此盛情款待,尤金哪能辜负皇上一番盛情呢。”说罢,杯中酒一饮而尽,唇角可疑的酒渍性感诱人。
澜诀朗声大笑,宴席间被皇帝笑声感染的朝臣纷纷举杯以示欢迎。
期间,阿灵一直撇着嘴不理不睬,澜诀自然注意到了,和蔼道:“公主殿下第一次来澜朝皇宫,可是有不喜之处。”
这话大家都知道是客套,谁想耒国公主很会顺杆爬,竟然对着澜诀抱怨起来!
“皇上,本公主在耒国皇宫随意惯了,从没有不许携带武器的规矩。本公主的宝贝鞭子是父皇赐予世上独一无二,守门那不长眼的狗奴才还说是皇上您的旨意,现在都不知道把本公主的鞭子放哪儿去了!要是有一点损坏,本公主绝不轻饶!”
这耒国公主好大的胆子!
澜诀笑容微顿,触及尤金若有似无的笑脸,复重拾笑颜,竟也没有发怒:“公主初来确有不便,无妨!来人,将公主的鞭子呈上来交还于公主。”
曹公公立刻应了声,不消片刻乌黑的长鞭又落回耒国公主手中。
阿灵爱怜地抚摸过鞭把,根本没将澜朝人放在眼里,对于澜诀的决定也抱以理所应当的态度。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将在场的澜朝人都憋得一肚子火。
剑拔弩张的场面自然不是澜诀想看到的,他使了使眼色,曹公公会意:“歌舞起!”
“且慢!”曹公公愣了愣,见耒国公主又出意外,知道接下来的事不该自己插手,便顺势退了回去。
“公主还有何事?”澜诀的耐心有限,强忍着没有发火。
耒国公主恍然未觉:“皇上不觉得歌舞太过普通么!这么乏味,本公主可不愿浪费时间在这上面。既然皇上宴会的目的是为我们接风,自然得依照咱们的爱好来。”
这一番喧宾夺主的话让澜诀最后的好心情也都消失殆尽,尤金感受到了来自高位的威压,勉强抬了抬眼:“阿灵,不许胡闹,回来。”
这次,听话的耒国公主却坚持自己的话没错:“皇上,我耒国擅武,不知道澜朝有没有高手能让本公主领教一下。”
谁都知道这是挑衅,然而接与不接都有不妥。澜诀本想一句带过,又见耒国人趾高气扬的嚣张模样,到嘴边的话忽而变作:“公主身份尊贵,朕担心臣子们下手不知轻重伤了公主。”
“本公主会尽量留手不伤尔等性命。”
被这样轻视,再是能忍也不能继续忍让下去!
事关澜朝国威,定要一次性给耒国人点颜色看看。
澜诀目光扫过席间,淡淡道:“可有爱卿愿同耒国公主切磋。”
人人嫉恨耒国人,却没人主动上前。对方是公主,若以男子身份接了比试,不管是输是赢都落了下乘,可女子自来少有会武者,何况那耒国公主看起来应当是马背上长大,武艺也不会太差,谁要是上去不是上赶子找打么!
耒国公主露出得意的神色,她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那她早想好的说辞就派的上用场了!
“既然没人主动站出来,我要他——”手直指静静坐于席间的段钰,“我要他来做比试的对象!”
无辜躺枪的段钰眼都不抬,权当做没听见。
澜诀也没想到耒国公主会把主意打到段钰身上,眸色忽明忽暗,看向段钰的目光隐隐带了些不满。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段钰给耒国公主使了什么手段,不然为何自己那么多优秀皇儿不选,偏偏选了杀不得动不得如鲠在喉的段钰?!
耒国公主才不管这些,她见自己都点名要那人来比试了,那人还动也不动根本不看自己,被忽视的恼意噌地涌上心头!
踩着红色长靴疾步走到段钰面前,俯视端正而坐不理外界纷扰的男子:“本公主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阿灵还当段钰是某个臣子,毕竟他没有坐在皇子席,哪里想还会被对方这样甩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