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轩的出场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虽然这份帮忙有被强迫的嫌疑,好在也是完美解决了。
就在当天入夜前,阮明轩以喝花酒为由将蓝劼约了出来,字里行间不经意提起白日招募护院闹出动静一事,直言跟几个刁民计较失了身份,面子上挂不住的蓝劼大手一挥就让下面人将阿尹几个给放了出来。
直到阿尹几个少年耷拉着脑袋一脸羞愧地站在洛欢歌面前,她才再次感叹到权利或者地位能带来的便利。
今天要不是阮明轩,或者阮明轩要不是兵部尚书的公子,更或者阮明轩跟蓝劼不是相处融洽的纨绔子弟,阿尹他们想从牢里放出来怕也没那么容易。
而这一边,在牢里仅仅呆了大半日的阿尹几个年轻人,却是有些身心俱疲,眉目间的颓然显而易见。
“秦昭在庄子里等你们,赶紧回了。”洛欢歌摆摆手,也不打算再跟他们来一堂教育课程,反正回了庄子秦昭自会好好训导一番。
他们已经不再是山贼,既想要安定的生活,在某些方面也该学会“忍”字怎么写,再像今日这种状况发生,他们应该学会的是如何在强权下维护自己的尊严,而非不顾性命地强调尊严。
几个少年吞吞吐吐,最终还是被推出来的阿尹开了口:“那个……这次谢谢你了。”
说起来,他们几个跟洛欢歌年纪相仿,奈何人家不但身份地位高,还是他们全寨人的救命恩人,平白矮了她一截,这道谢说得也是不温不火。
洛欢歌也不甚在意,转身欲走,反正答应秦昭的事她已经做到,算是仁至义尽了。
“等等!”阿尹赶紧叫住她,声音带了几分急切。
“有事?”洛欢歌驻足,却没有回头,只有古井无波的两个字传来,让几个少年憋在心里的话突然就因她无所谓的态度爆发了出来。
“你是不是骗我们的!”
洛欢歌闻言一愣,这次终于舍得转身:“什么意思?”
见洛欢歌一副装傻的样子,阿尹瞪大双眼:“你是装不知道还是故意跟我们装傻?”。
“有事说事,没事儿我就走了”。
“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先前才答应秦大哥,转身就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阿尹阴阳怪气地说到,“不想帮我们找安顿之处,就不要信誓旦旦的做下保证,免得大家失望的同时,你的面子也挂不住!”
这话着实过分,洛欢歌不怒反笑,唇边的弧度和眼底的冷意矛盾地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让阿尹一鼓作气说出话后只得怏怏地住了嘴。
她算是知道阿尹在说什么了。
不就是她答应帮安和寨的人找好住的和做工的地方么,原本她今日就是打算去跟他们说这些的,现在被阿尹这么强词夺理数落一番,洛欢歌倒成里外不是人了!
说到底,她帮了大家算情分,不帮算本分,根本轮不到阿尹在这里指着她的鼻子数落。洛欢歌可不是圣人,愿意做了好事背黑锅的!
“既然你们这么想,可以,”洛欢歌轻抬眼皮,“那你们就自己找地方安顿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阿尹张大了嘴,手僵硬地指向洛欢歌离开的方向:“她这话什么意思……”
几人摇摇头面面相觑,然而心里都是悬着的,他们总觉着好像把什么事儿给办砸了。
……
洛欢歌本以为这么晚了可以径直回她的钰槿斋,又想着顺路去落雪居瞧瞧,不曾料到刚到门外就听到许氏的低声哭泣。
吃了一惊,来不及想那许多,洛欢歌推门而入正见着许氏以锦帕轻拭眼角的动作!
“娘,发生什么事了!”
许氏被洛欢歌的声音惊到,捏在手中的锦帕一紧,刚刚才收住的泪水忽然又盈满了眼眶。
怎么回事,看起来还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