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外,衡弄文正在马车前发呆,神乐重重的拍了他一下,算是打招呼。
衡弄文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绸袍,这是去年的旧衣服。虽然是件旧衣服,穿在他身上却不失体面。刚刚丫鬟说要有些头面的府门才可以在御绣坊定制一件衣裳,衡弄文把这个名额让给了她,现在看来倒像是真的。
可就算一衣难求,也犯不着穿件旧衣服吧?衡府什么时候穷成这个德行了,丫鬟们都喝上龙井了,主子却连件新衣服都买不起,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转念一想难不成这是衡弄文的苦情戏?神乐撇嘴一笑,这招对付她可是弱爆了,她可是出了名的没良心。
衡弄文被神乐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也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怎么的,瞪着一双不算小的眼睛哆嗦道:“妖孽。。。。果然是妖孽。。。。。”
神乐斜眼看他:“神经病!”说完自顾自的钻进马车。
片刻,衡弄文也钻进了马车,看到神乐旁若无人的在马车一角玩着如意锁 ,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着。谁都没说话。
天还没有黑,太阳沉在山脚,昏黄的天空上,一行南飞的大雁发出整齐的鸣叫声,尖锐而不刺耳。
“难得见到这么多大雁。。。。。”衡弄文挽起车帘,仰面看着那些鸟儿。
“你若喜欢我去给你抓两只?”早就待不住的神乐作势就要使法术,被衡弄文一把拉住:“大雁是群居禽鸟,你要是抓来一只,我们都得陪你变成马蜂窝!”
此话一出,神乐几乎是摔在衡弄文身后的:“这么厉害!”衡弄文白了她一眼。
“我就是说着玩的 ,谁稀罕那破鸟,小爷比它好看多了。”神乐故作镇定的道。
“ 哎。!”
“啊?”
“手!”
“哦”神乐讪笑两声松开衡弄文的被自己抓皱的衣袖,还狗腿样的帮他抚平整了。衡弄文嫌弃的甩了甩衣袖,自顾自的闭目养神。衡弄文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洁癖太严重,神乐也不愿扮狗腿,可就怕衡弄文发起火来劈了自己。
“你脸怎么那么红?”
“阳光太盛。”衡弄文没好气的说。
车厢里再次沉静,神乐待不住,伸着脖子试探的问道:“你,你知道我是男是女吗?”
衡弄文睁开眼,狐疑的看着她的脸,只看的神乐一阵心虚。
“不会真把我当成女的了吧?”说着故作忧愁抬头望天“都怪小爷我出落的太过娇艳,所以你们才会误会。不怪你们,是我的错!”
衡弄文又闭上了眼,不再搭理她。
自恋完的神乐发现自己根本是在对牛弹琴,心道都怪自己考虑不周,面对自己这种绝世容颜,一小半人呢会觉得自惭形愧,一大半人则会无地自容。原来衡弄文每天面对自己心理和生理上竟然承受着这般压力。
神乐良心发现,对衡弄文深表同情:“其实呢,我的真身是牡丹花啊。牡丹都是雌雄同体的,不会有什么男女之分。但是我化形是在昏迷中自己进行的,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化作男身了。我哥说我们草木和动物不一样,他们从生下来就注定了自己的性别,而我们却有足够的时间选择自己的性别,因为牡丹生来娇艳,所以牡丹族人都会化作女身,怕我是第一个化成男身的牡丹花吧。”
“你化形没有经过自己的意愿?”衡弄文猛地睁开眼,吓了神乐一跳。
“是啊,那时候因为要准备化形,妖力消耗的厉害,所以我才会被那些人捉出妖界。然后又被放了血就昏过去了,然后你救了我,醒来我就是这样的了。不过我相信我哥可以将我再变成女人!”神乐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