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只道一声“到了——!”
低头行完礼后自己便默默退至一边,秦墨望见那凉亭里的人,外面穿着青花色的江水爪牙的蛟龙锦袍,里面是白色的雪缎,下着白裤,两边的裤腿都扎进黑色的靴子中,男人用紫金冠冕束发,两边垂下来的墨色的黑发,浓眉如横峰,俊眼炯炯有神,眼尾轻挑,看似沉静的性子内里却蕴藏着一股潜力的爆发,秦墨余光从他的眼尾看见那侧漏的霸气。
这男人,给秦墨的第一感觉是,其实是个有脾气的人,不能乱惹,他内心绝对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禀王爷,夫人来了——!”
似才知道秦墨已经走近,那神色略暗的侧脸,转头看一眼秦墨,跟上次一样,放肆的目光将她全身上下一扫,说是瞟,可是却是打量,一眼就仿佛要把人外在看个透彻,这种感觉,就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面前被人打量。
秦墨低头看,桌上有几个小菜,仿佛加了茴香等一些香料煮的,秦墨鼻子闻到的,然后,那王爷自己面前一个杯子,对面的空位,大多也就是等前来客人—放着一个白玉空杯。
“你来了,坐吧——!”把秦墨看了一眼后,那王爷执壶,都是青花瓷细描的酒壶。那王爷说着,这临江的水雾,铺面而来,人在说话时,仿佛都带了清冷的水气上来。
那王爷轻抽一口气,然后用手支起酒壶,给秦墨倒了一杯酒。
秦墨往自己杯子里瞧了瞧,然后才推拒
“王爷,妾身不能饮酒——!”
秦墨说自己不能饮酒,那连王便抬头讶异的看了秦墨一眼。
“你这么个女子竟然不能饮酒——!”
秦墨不知道如何解释。
“你虽然是年岁不大,但是心思缜密,能策划全局,上可以讨天子欢心,下可以得臣子辅助,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学来的,但是我查过你的身世,不过就是焱国偏僻山村里的一乡野丫头,如今能走上这京城来,必须要靠卖相的吧,然后,你竟然告诉我,你不能喝酒!”
秦墨听出这他这段话的弦外之音。
明明就是这么明显的践踏。
如果换成是别人—今日说的这番话,秦墨可能不会恼,至少不会表面恼,爆发出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恰恰是换成了他,瞬间,一股又羞又愤的心里在作怪。
一开始那马车到秦府宅门前,车夫说要她上马,是连王爷有请,她当时心里还想着是不是他想起了曾经相识的。
却不想,今日,他让人将她叫上门,却是带着一种轻视他的态度。
又想起上一次,在皇帝东暖阁的门前,他提醒自己的裙子,想着都羞红了半边耳。
“王爷实在是谬赞了,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和能耐,既能讨皇上欢颜,又能得群臣庇护,如果王爷不信,可知我之前被罢去殿前文官一职,如果王爷今日来就是来给我羞辱和发警告的,王爷实在是不需要如此,我不管你们和贵妃娘娘之间是何利益牵扯,我只是出于人道帮助,不会参合其中,随你们鹿死谁手,我想,我本和王爷就无什么过节之处,如果硬说有,我想就是这么一点吧,后宫之间的斗争我没兴趣,将来谁登基继承大统我更没兴趣,王爷不需要再拿这些东西来试探我——!”
男人不语,“吱——”的一声,秦墨听见对面似一杯酒下肚。
恰好又看见那桌上的小菜,秦墨又似有针对的故意说道。
“虽然是王爷府上,到底这些菜,也没有个色泽和味道,恕再下也实在没什么食用欲望——!”
“哦——!”终于,这句话果然便引得那连王便轻应一声,终于,男人把视线从那一片湖水上收回来,眼眸里似乎有讶异“可见姑娘平日里是个口味刁钻之人——!”
秦墨想他可能会打趣自己,却不想用了刁钻的词。
“王爷何出此言——!”
男人放下酒杯,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笑意,似又是有股轻蔑之意。
唇上有一抹酒水润出来的一点光泽。
绯红如桃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