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不大,等候区是公共区域,宋译早就让酒店收拾出一间房,专门用于接待来客,他总是想得很周到。此时约克乌大使梅尔先生及他身边的卡尔吉,以及和汤琳、苏江起冲突的那两个约克乌人就在那房间里。在来这里之前他们就商量好了,一定要宋译给个说法。用梅尔先生的话说:“我们的人不是这么好伤的,拉扎果也不是这么好抢的,如果宋参赞不能给一个满意的说法,我们也不怕撕破脸。”在约克乌境内,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艰苦的条件,喝水都成了奢望。这几天他们没喝几口水,心里连连叫苦,偶然间听普拉扎人提起拉扎果,好不容易找到拉扎果,满心以为可以解解渴了,哪知中国大使馆的人却来跟他们抢。最后他们只摘到2个拉扎果,被人抢了5个!而且还被踹下了树!牵涉于其中的那两名约克乌馆员的脸色仍有些愤愤不平,他们心里可憋着一股子气来的。接待室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宋译和汤琳他们到了。接待室的门开着,宋译率先走进去,汤琳、苏江、李林枫跟着进去。梅尔和卡尔吉立即朝几人看过去,最后将目光落在宋译身上,不动声色。两个约克乌馆员看到汤琳和苏江两人,心里的愤怒又增加了一些,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汤琳和苏江也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约克乌馆员,两人都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眼。宋译从容地走到梅尔面前,微笑着伸出手,像是对好友一般招呼:“梅尔先生。”梅尔握住宋译的手,回应道:“宋先生。”宋译又走到卡尔吉面前,和卡尔吉握手,然后冲另外两个约克乌人点头。苏江、李林枫、汤琳则对梅尔、卡尔吉、两个约克乌人都点头致意。双方都做了表面上的面子。宋译在梅尔先生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先笑道:“欢迎梅尔先生及诸位。这里缺水,招待不周。”他没有主动提正事。要是平时去大使馆拜访,肯定会有茶水招待的,宋译首先表明了没有水可以给梅尔他们这一事实。正因为缺水,发生了这样的事梅尔更生气,他心里哼了一声,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宋先生,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我今天来这里是因为两件事,一是你们的翻译和三秘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了我们的拉扎果;二是你们的人打伤了我们约克乌大使馆馆员韦科尔。”那两个约克乌馆员则昂起了头,表明梅尔先生说得对,也表明现在他们可是有人撑腰的。“还有这事?”宋译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汤琳,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汤琳,有这回事吗?请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给大家说一遍!”汤琳连忙说道:“有本书记载着普拉扎有一种水分充裕的拉扎果,到了普拉扎这个严重缺水的地方后我和苏秘就一直在找这拉扎果。后来我终于在一处砂岩上找到了拉扎树,那棵拉扎树恰巧还结了拉扎果。但我不会爬树,于是去找苏秘,想请他爬上树去摘拉扎果。哪知我们再次到达那棵拉扎树下的时候,发现有人爬树。我们不想自己千辛万苦找到的拉扎果被别人给抢去了。”被称为韦科尔的约克乌馆员正要开口说怎么证明是汤琳先发现的拉扎果。宋译在这时开口道:“汤琳,虽然是你先发现拉扎果的,但不能说拉扎果就是你的。长在野外的东西不属于任何人,可以说见者有份。”梅尔等几个约克乌人忽然一愣。宋译说这话也不是没道理,而宋译这话一说,他们再争辩谁先发现拉扎果的已经没了任何意义,因为,即使是他们的人先发现拉扎果的,那拉扎果也不是他们的,而是见者有份。“汤琳,你继续说。”宋译道。汤琳面不改色,继续说:“于是苏秘就迅速爬上了树去摘拉扎果。但他刚上树就被人拉住了衣服使劲扯,他差点儿摔下树,出于自卫,他向拉扯他的人踢了一脚。那人松了手,但紧接着又抓住了苏秘的鞋子。苏秘又快摔下来了,我这才让苏秘小心,苏秘无法摆脱拉拽他鞋子的人,稍微用了一点儿力气,把拉拽他鞋子的人踹下了树。苏秘继续摘拉扎果,但后来又一人爬上了树和苏秘抢。最后树上的拉扎果抢完了我们就离开了。我现在才知道和我们一起抢拉扎果的人是约克乌大使馆的人。”汤琳不慌不忙,缓缓道来。她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音色非常好听。两个约克乌馆员却越听越气愤,但一时又没想到怎么反驳,因为的确是他们先出手拉扯的。宋译在这时问汤琳:“他们先拉扯了苏秘的衣服,然后抓住了苏秘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