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的酒客,十个有九个吃过凤七的亏,见凤七今日死有余辜,实在是说不出的痛快,只是在凤家的积威之下,谁也不敢大声叫好。≧极个别有初生牛犊的年轻人想要上前与那个快意恩仇的书生结识感谢一番,也是被身旁的长辈伸手拦下。
对此王禅丝毫不在意,他做这些事情,求得从来就不是别人的赞誉。物不平则鸣,心里顺畅就好,至于其他的,他根本就不曾在意。
“现在总可以带路吧?”王禅随手将手中的剔骨刀扔到了一边,看着那个瑟瑟抖的店小二,开口笑道。
尸体横陈,血污满地,那店小二哪里还敢再说半个“不”字。一张想要挤出笑容的脸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十倍、百倍。
凤天南在佛山的产业有很多,不过王禅倒是没这个耐心一一上门找麻烦,还是直接让人带路去把他的老窝给一锅端了来的省心省力。
“凤府。”
王禅抬头看了一眼那块朱漆牌匾,轻笑道:“一只扁毛畜生竟然也敢妄称凤凰。”
“闲杂人等……”
那名门卫话还未说完,便被王禅一脚连带着宽厚木门给踹了进去。
听到声响,一个手拿黄铜棍的护院教头带着一群打手走了出来,悄悄断了王禅的后路,将其团团围在了里头。
面对这阵仗,王禅也不废话,捋起袖子来就是一个字“干”。那些个护院打手也是凶狠的抡起手中的家伙,毫不含糊朝王禅身上招呼去。对于螺旋九影,王禅虽然不过掌握粗浅皮毛远谈不上登堂入室。可有着一身小有所成的内功傍身,脚下步伐也是格外轻盈,二十多把兵刃竟然无一能够触碰得到王禅。
一袭布衣,像一支利箭就这么直接撕裂开人群。要是王禅作为观众看到自己今天的表现,也非得夸上一声俊逸潇洒不可。
片刻之后,除了王禅,院子里便再无一人站着。
不过很快的,又有一群手持兵刃,脸带杀气的汉子从后院赶了出来。王禅冷冷看着这群为虎作伥的打手,揉了揉肩膀,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准备打第二场。
可那群恶仆去没有像王禅像得那样朝自己扑来。
只见人群缓缓往两旁退开,突然从中走出一个青年,二十岁上下年纪,身穿蓝绸长衫,右手摇着折扇,开口笑道:“是哪一位好朋友光临寒舍,小可未曾远迎,还请恕罪啊!”
王禅抬眼看了一眼,见此人步履轻捷,当是练过内家功夫。
等到走近后,只见那少年将手中折扇一收,向王禅一揖,说道:“不知英雄贵姓大名?小弟凤一鸣,再次有礼了。”
“凤天南和你什么关系?”王禅轻轻一笑,开口道。
“正是家父,家父听说尊驾光临,本该请来迎接,不巧恰有要务缠身,特命小弟前来屈驾,请英雄仙道舍下喝一杯水酒。”
说着凤一鸣转头向倒在地上的那名护院教头喝道:“定是你们对英雄无礼,惹得他老人家生气,还不赔罪?”
看到凤一鸣做派,王禅倒也对这个纨绔高看了一眼,并非那种一味只知作死之辈,不过到底还是欠了些火候。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一丝阴冷狠毒,无论如何都逃不过王禅的眼睛。
王禅恍若未知,大笑一声,往前走去。凤一鸣以为王禅知趣妥协,也是笑脸迎了上去,心中则是想着日后再好好收拾这儿不知哪冒出来的江湖莽汉
“不用如此麻烦,我现在就擒着凤公子你去见凤天南,想来他总不会对自己的儿子见死不救吧。”
王禅忽的往前猛跨一步,右手伸出,如雷霆般骤然出手。
看到那不断在自己眼中放大的手掌,凤一鸣再也忍耐不住,右手猛出一掌,直指王禅胸膛。可凤一鸣这一手在王禅眼中比之过家家好不上哪里去,虽说凤一鸣确实跟着他父亲练过一些正宗的练气功夫,可身体却早已被酒色掏空,不过是花架子罢了。
只见王禅手掌扇出,当真快若闪电,一个养尊处优,充其量多些心眼城府的公子哥哪里躲得了,啪的一声脆响,凤一鸣的左颊已经结结实实吃了一记巴掌。
凤一鸣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一柄匕顺着袖子滑到手中直刺王禅心口,王禅看也不看,一拳轰在他的肚子上,凤一鸣犹如被铁锤重击,整个身子如同醉虾般弓了起来。嘴上更是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可即使如此王禅还是没有打算放过他,左手反手就又是一掌,凤一鸣右颊也挨了一下,这下整个脸蛋就犹如猪肝般又红又肿。
王禅伸手捏着凤一鸣的脖子,像拎一头死鸡一般,往凤府里头走去。
四周人越聚越多,可那群护卫见到这个架势哪里还敢乱动,只能是一边让人将这个情况急报给凤天南,一边在这盯着王禅不让他有不轨举动。
“里面那头老杂毛,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我手上这只扁毛畜生可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哪来的贼子,休伤我儿!”
一声厉喝响起,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从后院走出。王禅打量了一眼,只见他上唇留着两撇花白小髭,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右腕戴一只汉玉锅,左下拿着一个翡翠鼻烟壶,俨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大乡绅模样,实不似个坐地分赃的武林恶霸,只是脚步凝稳,双目有威,和王禅之前见到的这群半吊子完全不同。
这人正是五虎门掌门人南霸天凤天南,今日恰好有两名京城来的侍卫来风府商量要事,两名侍卫倒不算什么,只是他们背后主人凤天南是万万惹不起,他亲自小心作陪。因此当他听到有人惹麻烦,不想在这两名侍卫跟前失了气派,从而在那位贵人眼中失了地位。因此便置之不理,心想不过是个不开眼的寻常江湖武人,手下人定能打。直到现在听到自己的儿子在对方手中,再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这才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