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呼吸声和苦笑声。
燕沐辞顿时感觉好像没有了力气,任由自己瘫倒在的床上。他看了看手机,没有一个条消息没有一通电话。
燕沐辞表现的很失望,很绝望。
楚孟秋站在他旁边,手上还滴着血。
燕沐辞的余光瞥到:“你手受伤了?为什么这次我没有昏昏沉沉的感觉,我的腺体废了吧。”
但是他并没有像楚孟秋昨天说的那样,因为血液中少量的信息素而发热。
楚孟秋见他终于不提叶瑄河了,深呼吸了一下,坐在燕沐辞的身边,从他手里拿过了手机,将他的露在外面的胳膊放进了被子里。
“腺体没有废,你放心,有我在呢,别害怕。”楚孟秋很温柔的说道,似乎这样可以平缓燕沐辞的心情,他想要给燕沐辞带来一些安全感。
燕沐辞看着他的眼睛:“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楚孟秋,alpha绑架案发生的那天晚上,我根本记不起什么了,我做不到去信任你的三言两语。”
“我说的够直接了,不要试图去做我的上位者。”
alpha本就是占有,alpha站在食物链的顶端,alpha在无爱的时候就是纯纯的上位者。
“小辞,我并没有想去做什么上位者,我只是很心疼你。”
燕沐辞:“你说,你找到了李博士做了缓释剂。”
燕沐辞的气场十足,同时苍白的脸又透出几分破碎感,这副表情简直就像是不忍被霸道总裁压迫,像是一朵带刺到宁愿凋零也不愿被人灌溉的花。
楚孟秋似乎捕捉到了燕沐辞的点,“如果这个让你感到不安,我可以细细跟你说,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劳累,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楚孟秋态度柔和,并没有因为燕沐辞的逼问而感到不适或者慌张,反而去顾忌燕沐辞的情绪。
燕沐辞墨色的眸停留在楚孟秋的脸上,那张俊秀又诚恳的脸,让他对自己的怀疑有了犹豫。
“你的手”
“啊,没事儿,刚才你吓到我了,我一着急没控制住情绪。”楚孟秋微微一笑,用一种打趣的口吻说道:“但是我不是家暴男哦。”
“至于缓释剂,那是用我的腺液给你调配的”
楚孟秋无论是举止,还是表情、说话语气,还是细节,都细致入微,都在说着燕沐辞,我是真心的希望你好。
“我想自己待会儿。”燕沐辞瞳孔有些涣散,楚孟秋没有必要撒谎,只要他去找李博士核实就能轻而易举的戳穿他。
所以
“小辞…你好好的,有我呢。”楚孟秋给他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到了他的嘴边。
燕沐辞别过了头。
“不用了,谢谢。”
面对燕沐辞一次又一次的‘不用了’,即使是脸皮再够,再有心理建设,楚孟秋也倍感受挫。
他天生对oga不感兴趣,自从他分化之后,了解了自己的性取向。
他第一次见到燕沐辞是在医院,他正面对的是要被注射一种可能会废掉腺体的药物,而拿着这管针剂的人却是他的母亲,他当时还是受了不小的震惊,竟然会有母亲用自己儿子的身体来去当做挽救婚姻的工具。
燕沐辞当时一动不动的坐在病床上,低着头,认命了一样。
这种针剂是在人不能正常控制信息素的时候,才会被考虑的,而且由监护人签字就可以直接使用,而那个时候,燕沐辞已经签署了临床试验知情书,也就是说他可以不用注射的,他有康复的机会,而他母亲的这个做法,可以说是在剥夺他治疗的权利。
针头接近他的那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呼吸一滞,惋惜不已,却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就在大家以为一个优质alpha就要毁于他母亲之手时,燕沐辞自己抓住了那握着针剂的手腕。眼睛湿湿的,绝望又有一丝倔强。
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燕沐辞身上的倔强。
他当时一字一顿,声音明明带着哭腔,却字字铿锵说他不想再做让他母亲开心的听话孩子了,他甩开了他母亲,带着决绝和憔悴,他说他想做自己,他说他找不到一个人爱他,所以他想自己爱自己,然后等一个爱自己的人出现。然后将他母亲推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他不要她了。
即使没有人爱,也要自己爱自己,然后等着爱自己的人出现。
他当时满心都是燕沐辞那张负气、绝望、清冷的脸,那时候的他可怜到,想要让人搂进怀里抚摸,苍白的像是破碎在了那漫漫无际的疼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