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利安示意奥尔去查案:“乔伊女爵士怀孕了,我们在她宅子的木樨树下发现了一个大概被掩埋了一个月左右的胎儿。”
两人的眼睛顿时都瞪得凸了出来:“这不可能?!”
他们是很纯粹的难以置信,并不是心虚,但不排除两个人在演戏的可能。
波罗斯泰带着奥尔一行人来到了总局的审讯室——和鱼尾区分局的审讯室几乎一样,奥尔示意娜塔莉可以带着雪莉去审问那位女佣,但是娜塔莉拒绝了:“不,我听说过你的审问很精彩,我要在这看着。”
雪莉也在小鸡啄米般地疯狂点头:“副局长先生,我能在这学习一下吗?”
“好吧……不过我觉得,这次你们大概要失望了。”
虽然“凶手总是丈夫”,但目前搜集到的证据,塞尔瓦的嫌疑确实一再地降低。
打开门,奥尔愣了一下。
塞尔瓦的状态可不好,双手被锁链锁在铁桌子上的他,左臂撑在桌面上,身体歪向左侧,金色的头发油腻肮脏,右边的额角破了,靠近头顶的位置有一片血肉模糊的痕迹,以奥尔的经验,他那一块的头发应该是连着头皮被揪掉了。
他的脸更惨,一只眼睛肿得彻底睁不开了,甚至很难找到眼睛的细缝,另外一只眼睛则是彻底的血红色,鼻梁折了,唇角开裂。
但就算是已经被殴打得面目全非,但很神奇的是,看见他的第一印象,依然是这个男人很英俊。
奥尔看了一眼波罗斯泰——都这样了,连个清创都不做?
波罗斯泰用口形无声地回答:特意留给您的。
哦,奥尔明白了,这是施恩。第一个表示出善意的人,总是让陷于危境的人最感激的那个。
“塞尔瓦·乔伊先生,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奥尔说着走了进去,他慢慢地走向塞尔瓦,奥尔的语气尽量放缓,让自己看起来不具有危险性。
塞尔瓦慢慢地抬起头,他只能侧着脸,用那只已经被血红色盖满看不出眼瞳本来颜色的眼睛看向他们。就算他的五官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了,依然能看出他正茫然着。
下一刻,他开始害怕,想挣扎,但在发现自己被锁住后,他就不动了,在座位上瑟瑟发抖。锁链随着他的抖动,发出有节奏的哗啦声。
这时候达利安也来了,佩迪耶和谢察则被其他人堵在了后边,他们挣扎了一下,但很快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了。
达利安刚走了两步就停下了,他太具有压迫感了,几乎是一出现在门口,塞尔瓦的反应就大了起来。奥尔则继续向前——这时候就是娃娃脸的好处了,当奥尔走到桌子的另外一边时,塞尔瓦紧闭着眼,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乔伊先生,我们在木樨树下发现了一具五个月大的胎儿的遗体。”
“!”
他不抖了,紧闭的独眼睁开,他死死地看着奥尔,过了一会儿,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涌了出来,“我……我认罪……是我杀了海瑟……是我杀了她……我……我亲手杀了她……杀了我吧,杀了……”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甚至这种距离奥尔都有很多音节听不清楚。
“你知道你认罪的结果吗?乔伊女爵士现在已经成为了无数人的笑料,当你死了,她的名声更是会被彻底地污蔑。她和你的婚姻会被彻底地钉在耻辱柱上,可能几十年后,甚至上百年后,也有人把这件事拿出来当成趣闻轶事说给别人。
‘看!这就是有钱老女人想包养小男友的下场!’干瘪的母蚌惦记着勇猛的章鱼,结果被吃了个干净。”
奥尔的声音铿锵有力,就算塞尔瓦现在大脑里思绪混杂,也渐渐停止了自己的呢喃,把奥尔的话听进了耳中,他的左手渐渐握紧了拳头。
“她是一位强大的,几乎可以称为奇迹的女性,她应该受人尊敬。你作为她的丈夫,只想着去死吗?”
“……您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奥尔把椅子拉开,坐了下来:“奥尔维茨卡·蒙代尔,鱼尾区的副局长。作为警察,我只是尽量寻找着真相。另外……我想你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些特别的存在,我也是其中之一。”
女爵士和他去过圣·安德烈斯,使用过回□□剂,他应该也是知情人。
果然,塞尔瓦没有露出惊奇。
“她对我说起过您,我们曾经还商量过,去偷偷看看鱼尾区警局。”
这时候达利安端了一杯水快速走来,水放在桌上,他也坐了下来。
达利安的靠近确实让塞尔瓦炸了一下毛,可那杯水加上达利安的微笑,立刻让他快速缓和了下来:“谢谢……”
“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