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条路,本该十几分钟就走完全程,可当奥尔走到孤儿院大门口的时候,却花去了他两个小时。
孤儿院门口一如既往地站着很多成年人,那些衣着单薄且肮脏,即使是冬天身上也散发出浓烈臭味的,显然不是鱼尾区人,最近天气反常,最近竟然连下了几场大暴雨(奥尔:咳!),体感的温度比往年更加的寒冷。
有人提议过,在孤儿院门口放置几个大铁桶,以便给人取暖,但被奥尔拒绝了。他明白,这些人很多是来看自己的孩子的,即使他们很可能已经没办法从孤儿院的孩子们分辨出哪一个是自己的孩子了,但只要看着他们就好。
但这些人的过量聚集,依然会引发各种各样的问题,而且,也不能排除别有用心的人混在里边的可能。看过了就走,对谁都好。
奥尔走进了孤儿院,材料早就送到了,奥尔征用了厨房,在这儿,他能肆无忌惮地使用魔法。冬季索德曼寒冷潮湿的风中,很快被浸透进了炖猪肉的香味,接着烤面包的气味后来居上,当在厨房值日的学生们在厨房门口排队时,一股香甜气味彻底独霸了所有人的鼻子,被那种味道包裹着,风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今天,每个孩子都得到了一个热腾腾的,刚出锅的烤舒芙蕾。
“厨房的厨师换了吗?”
“不知道。”
“今天不是奖励日啊。”
“我没看见甜蜜炸鸡的外卖车。”
奖励日,是每个月的第一天,孩子们都能吃到一顿格外好的,有时候是炸鸡,有时候是牛排。但做了错事的孩子,奖励日是得不到奖励的。对于懂事的孩子们来说,日常的食物,已经是过去的他们不敢想象的了,新来的孩子们总会做上一阵子的噩梦,才能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或者不是死了到天堂。
奥尔站在门口,他看了看他们,转身离开了。
亚伦愣了一下才跟上去,奥尔已经和负责孤儿院的塞尔托女士道别了,塞尔托女士正好问出了亚伦的疑惑:“您不进去吗,先生?”
奥尔说:“不了,也别告诉孩子们我来过。万一有好奇心特别旺盛,一定要把今天这件事弄清楚的孩子,就告诉他们,今天的食物,是诺布尔公爵好心捐献的。”
“先生?”
奥尔已经朝外走了,即使他的回答,根本不算是解答了塞尔托女士的问题。
“先生,您为什么不进去?孩子们看起来都很高兴。”
亚伦决定继续搞清楚这个问题。
“你已经回答我的答案了。”
“啊?”
“孩子们很高兴,这就是我今天来想见到的,我不想让他们把我和奖赏联系到一块儿。”
“您……”他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啰唆,为什么会那么大胆地纠缠不休了——因为他也觉得,那时候奥尔应该进去,去“收获”来自孩子们的感谢,与感恩。
就像猎人养育猎犬,给猎犬吃肉难道是为了单纯让猎犬高兴吗?
奥尔拍了拍亚伦的肩膀:“我今天已经收获了很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逛了这一圈,奥尔竟然觉得头没那么疼了。
亲王知道这个?他第一次变成大肉球,也是亲王让达利安找人来呼唤他的。所以,他转一圈得到的是什么?香火供奉?信仰力?
奥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倒是和国王之前说的东西联系上了——人需要神。
可是,被人类所共同信仰的光明神,却是不存在的,目前看起来最像是神的家伙,却是长久被遗忘的拉索露。那家伙看起来可不像“正神”。
而奥尔,他可不想当神啊。神是那么好当的吗?现在当个人就已经快被重担压死了,更何况是当个神?
明天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奥尔在第二天首先拜访了诺布尔公爵,向他询问教会与西大陆诸国的情况——阿尔弗雷德那里也要继续学习,但阿尔弗雷德的角度和诺布尔公爵作为一个人类贵族的角度应该是完全不同的,奥尔决定两边都学。
_(:з」∠)_当年高考都没把自己这么朝死里学,只能说果然有压力,才有动力。
另外,他也和诺布尔公爵敲定了绿十字会的组建——红十字担心和医院弄混,预计第一批数量在三百人左右,他这边出三成的人手,奥尔这边出五成的人手,另外有两成人手则留给了国王。
又过了两天,奥尔进驻天军新兵训练营。在这天早晨,奥尔已经快速地穿好了皇家警察的红色制服,直到快出门的时候,看见日历上的那个红圈,他才想到今天要干什么。
匆忙把天军的制服拿出来在床上铺平后,奥尔有种下不去手的感觉,他奥尔在大穿衣镜前看着自己——虽然军衔变了,肩膀上也多了流苏,但这身制服陪伴他的时间太久了……
呃,当然,奥尔指的是样式,他可是毁衣服大户,甚至因为他,鱼尾区警局的警员们外出行动,都有了个多带一套衣服的习惯。
灿烂的红衣,最初穿上它的时候,奥尔觉得它还是有点帅的,毕竟脱胎于皇室禁卫军,是皇家的脸面,但样式也太老了,最初穿上时也是真的感觉它不舒服,肩膀的地方太板正了,这玩意儿更适合穿着站岗或走仪仗,不适合穿着活动。他一开始穿着它跑起来时,总会担心裤子会被扯破,也是很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