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萨瓦河东岸的码头上,一艘艘内河运输船停靠,船上自带的起重机正吊起一个个造型奇特的钢铁怪物放到岸上,这东西就像大明现在已经常见的履带式推土机一样使用两个履带,用钢板铆接出来的方块状身体,上面是一个顶部敞开的圆形炮塔,只不过没有装大炮,却装了两挺最新式的大口径机枪,就像双联的大炮一样擎在前方。
呃,这是战车。
这是大明最新式武器,目前仅服役于龙骑兵卫队,这实际上就是杨丰复制的维克斯。
明军并不需要坦克,但杨丰又必须让明军进入装甲时代,所以干脆先拿龙骑兵卫队当实验,反正他退位后,这支他专属的卫队也需要重新安置,索性把他们变成大明的第一支装甲部队。他这一次一共给龙骑兵卫队装备了六十辆战车,全是这种被称为一式战车的超轻型坦克,而在目前的欧洲道路状况下,他造更重的坦克也毫无任何意义,那会把欧洲所有桥梁都直接压垮的。这种实际上被他还减重了的,只有不到大明标准十吨的小坦克无疑最合适,而且以大明目前的技术水平,造更重型的就没法保证机动性了,实际上要不是审美问题,他都想干脆造小豆包了。
六十辆战车在码头上很快卸了下来,同样卸下来的还有数十辆半履带式装甲车,外形和美制M2差不多,但比M2还要轻,毕竟这东西也没有被甲弹需要抵挡,装甲能多薄就多薄了。此外还有大批三轮自动车,也就是挎斗摩托,一支摩托化的大军就这样组建起来,原本穿着板甲骑着战马的龙骑兵卫队驾驶着这些机械的坐骑,在多瑙河畔的中欧平原上滚滚向前。
而在他们中间就是皇帝陛下的专车。
同样是一辆半履带车。
只不过这辆半履带车进行了特殊的改装,后面特制了一个大型车厢,车厢里面安放宝座,甚至都装有空调,杨皇帝就端坐在这张宝座上,两旁跪着伺候的侍女,然后就这样沿着多瑙河向北杀进匈牙利境内。在他周围是超过二十万明军步骑兵,给他修桥补路清理游击队,总之就是在他到达前彻底清理干净一切让他不高兴的东西,当然也包括给那些教堂搞爆破。
他将这样一直向前,沿着多瑙河走到维也纳,再从维也纳继续向西走到巴黎,再从巴黎走到加来,贯穿整个中欧和西欧,以这种方式完成他对欧洲的征服。
就在他从贝尔格莱德启程的同一天,左右各一个集团军群分别向捷克和巴尔干半岛东北部扫荡而前,因为欧根亲王的全军覆没,这时候神罗各国已经没有能力再组织起足够的军队来进行一次大规模战役了。他们能够做的也仅仅是听天由命,实际上这时候那些君主们都在听天由命,真正在抵抗明军的,是各地那些教堂和教堂组织起来的游击队,毕竟君主们可以投降,但教会是不可能投降的。
那恶魔可不会放过他们。
“这个恶魔!”
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的废墟中,克莱门特十二世悲愤地看着头顶天空,那里数百只恶魔正在飞走。
从第一次它们到这里算起,在整整四个月的时间里,它们基本上每周都来光顾一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数量多,当然,投下的炸弹数量也一次比一次多。不仅仅是梵蒂冈,整个罗马都是它们狂轰滥炸的目标,四个月时间它们摧毁一座伟大的城市,四个月时间它们投下了无数的炸弹,在它们的轰炸中拉特兰宫化为废墟,万神殿变成了碎石,梵蒂冈一片瓦砾,所有这座城市的辉煌与荣耀都在炸弹中粉身碎骨,无数居民死于轰炸,现在活着的也全都跑干净了。
“上帝啊,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克莱门特十二世悲怆地仰天长啸。
当然,上帝肯定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颓然地坐在那里,四周除了死尸没有一个人,不仅仅是罗马的居民跑光了,就连梵蒂冈的那帮教士们也跑光了,因为此时明军已经在南部登陆,正在像洪流般席卷亚平宁半岛,那些教士们勇敢的都上战场了,至于胆小的意志不坚定的这时候都干脆席卷了教堂里的金银,然后换上平民衣服跑路了。
曾经作为欧洲灵魂的梵蒂冈实际上已经变成空城,只有他这个教皇,还孤零零地等待在废墟中,等待着幻想中奇迹发生。
然而奇迹没有发生。
那怕梵蒂冈彻底被夷平上帝也没有显灵,他也没有像那些传说中的圣徒一样看到神迹的降临。
突然间他眼睛一亮。
在他面前的废墟中,一座高耸的金色华盖巍然屹立,在阳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在无边的残垣断壁和瓦砾间看着是那么耀眼那么醒目。
这是圣伯多禄墓祭坛华盖,这座由艺术大师贝尼尼负责建造的青铜镀金华盖,是整个教堂的核心所在,在那下面是圣伯多禄也就是圣彼得的坟墓,而教皇的法定意义上就是他的继承人。这座华盖居然没有被炸毁,这完全就是神迹般,至少克莱门特十二世是这样认为的,他激动得连滚带爬般扑向这座辉煌的华盖,此时他面前仿佛看到了圣彼得从地下爬出来,然后带领着他绝地反击将那恶魔打入地狱的场景。
“主啊,你没有抛弃我们!”
克莱门特十二世一边爬着一边激动地喃喃自语。
很快他就爬到了华盖前,他发现这座华盖不仅仅是没有被炸毁,甚至可以说毫发无损,只是表面上蒙了些尘土,但上面连一点划痕都没有,就像过去在那高耸的穹顶保护下时候一样,依旧释放着神圣的光辉。
“”神迹,神迹,上帝显灵了!”
克莱门特十二世激动地跪倒在华盖前,哆哆嗦嗦地握着自己的十字架虔诚地向上帝忏悔自己刚才对上帝的质疑,不过也就是在这时候,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黑乎乎的圆柱体,足有小号的水桶一样粗,一端深深扎在废墟中,露在外面的一端带着四片铁皮,而且身上还有一些奇怪字符,看上去无比丑陋,尤其是这东西正扎在华盖前面,和后者那辉煌神圣的气质完全不符。
他用厌恶地目光看着这东西。
然后他鬼使神差般抓住了它的尾部铁片拉了一下,想把它拖到一边去,但却发现它很重,不过这并不要紧,因为他勉强还是能够拖动它的,只不过得先从瓦砾中拔出来。已经一把年纪就教皇陛下,在信仰力量的驱动下,大喊一声狠狠晃了一下,那东西开始活动了,他再次大喊一声用尽全力向外一拖,那东西终于向外拖出了一点。
但也就是在这时候他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猛得动了一下,然后尾部一个铜制的小东西迅速转动起来。
教皇陛下好奇地低下头。
蓦然间那小东西停下了,下一刻他的世界一片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