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莫要客套,今天见了兄长确实高兴,咱们都是习武之人,切磋也是常事嘛。”陈列这话说得比较违心,他是挺高兴,见了这么多旧部,但唯独不喜的一个是阴阳怪气的范汪,一个就是这个面相不善的司马勋。
司马勋也不多说,他自恃从小在匈奴军队中长大,耳然目睹全是骑射功夫,天天练习。
他来到大院中,向西走出百余步,然后接过桓温亲兵递过来的弓箭,腰身前倾,迅速弯弓搭箭,“嗖嗖嗖”连射三箭,箭箭中红心,大堂诸人和院内亲兵一片喝彩声,只有祝逐、毛穆之等旧部不屑一顾。
陈列从大堂台阶上走下,挽了挽宽大的官服袍袖,走到司马勋面前,接过弓来,吩咐道:“去把箭靶再移出五十步。”
“啥?”亲兵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愣在当场。
“我说再往后移五十步!”
司马勋面露讥讽之色,心道,这怎么可能?再移五十步,普通人不用说中靶心,能不能射到这个距离还得另说。
随着亲兵移出了五十步,陈列弯弓搭箭,只听“嘭”的一声。
弓弦断了……
众人皆惊。
陈列脸上露出标志性的露十齿憨笑向远处台阶上的桓温喊道:“兄长?有没有弓弦再粗一点的了?”
桓温挥手命亲兵去找找看,少倾,一名亲兵出去找了一把黑黝黝的粗弓,进来递与陈列。
陈列试了试份量,再看看弓弦,比大拇指还要粗上一点,觉得还行,于是弯弓搭箭,“嗖”箭射了出去。
大家仔细一看,箭正中红心,都愣住了,片刻后集体发出喝彩声,整个大院沸腾了。
陈列余兴未了,也是好久未在军中射箭,想起当年不是吕布有个辕门射戟嘛,今天我也来一个,他吩咐桓温亲兵,把架子上的方天画戟也插在靶子旁边,距离跟吕布是一样的,都是一百五十步。
司马勋和众人都惊呆了,这是平生闻所未闻的事情,一百五十步中靶心那已是世之罕见了,这还要射那个方天画戟的小枝……
陈列对众人喊道:“你们是不是站在那里看不清楚?都去方天画戟旁边站着看看。”于是大堂众人还有司马勋都一起走向方天画戟旁边,只听“嗖”的一声,不偏不倚正中戟的小枝,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陈列把弓扔给身边亲兵,大笑着走进大堂,肥大的官袍随着他走路飘飘摆动,众人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幕是真的。
当他们从方天画戟旁边回来时,陈列已坐在主座上,啃起了猪肘,见司马勋跟在大家后面讪讪的进来,就用猪肘指着他道:“征虏将军,你还要让我赐教什么,尽管说。”
司马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末将失礼,末将失礼,还乞司空大人不计小人过……”
“哈哈,起来吧,你我都是武将出身,切磋一下技艺也属正常。”陈列边吃边道。
桓温回到座位上,也是一脸的钦佩之色,“贤弟神力、神箭,平生第一次见啊。”
范汪也手捋长髯恭维道:“一百五十年前吕奉先辕门射戟,只道是野史传说罢了,没想到今日司空给印证了,却有此事,唉,真乃神人啊。”
“切……这算什么,当年司空北上宣慰,在龙城外大草原上我亲眼所见,两三百米高空,司空一箭双雕。”祝逐不屑地道。
众人惊得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了,但见陈列刚才的箭法,也不得不信。
桓温举起杯子朗声道:“今日我们有幸得见司空威武!我们一起敬他一杯,大晋有司空这样的神人,怎能不一扫中原,光复华夏?”
哈,这帽子戴的真高,陈列放下手里的猪肘,端起杯子来跟大家一起共饮。
深夜,迎接钦差的盛宴圆满结束,陈列辞别桓温等人,在邾城众将的陪同下,回到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