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来的人多,奇怪的人也是有的。多谢熊大哥。”
她故意用认真的眼神扫了一遍桌上的菜,笑着道,“佳肴美酒在此,本不该说烦心事,小妹失言,敬各位大哥…和远道而来的苏小姐一杯。”
众人听后未再多说,饮酒继续用饭。
但各人有心,不一会儿,就有意无意地将话题转向了今晨到达芙蓉庄的门派上。
“今日啊,我出来前只有苍城派到了。那苍城派的二师兄可真是一个好人,温文有礼,心思细腻,很会为他人着想,对同派师兄弟的秉性也了熟于心,凡有人做得不妥的,他马上弥补道歉,再周到不过。”
“哦?你这么说,可是苍城派有人做了什么?”
“别提了!”江羡萍酒量不好,心情也不好,多喝了几杯就双颊飞红、眼神发蒙,早就忘了藏话的打算了,“他们那个大师兄真差劲!……他们掌门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纵着他那大徒弟胡来。要不是看他们是客人,我肯定不让那个混蛋好过!”
苍城派是靠近景国南边疆界的一个有些规模的门派,确切地说,是南疆最大的门派。
上一任掌门宁为德高望重,在南部卓有盛名,但去年,他在相应官府号召、抗击海寇保卫百姓,不幸殒命。
其名下弟子同师父一样高风亮节,皆认为自己年轻识浅,不堪就任掌门之位,推举他们的师叔、宁为的师弟吴能做了掌门。
宁掌门这位师弟年轻时做了糊涂事,贪污派中公款下山赌博,被宁掌门的师父抓住后一度要将他逐出师门,是宁掌门一力为师弟作保,保证自己将对师弟严加看管、让他弃恶从善,吴能才被留在门内。
但在那之后,他被师父厌弃,事迹不显,不知是真的在沉静中修养身心,还是被师兄管着没法出头惹事……目前看来,后者可能性大。
别的不提,此次下山来芙蓉庄祝寿,对于他已故师兄那些武功、人品皆高过他的弟子,他一个都没带来;带来的全是他自己的弟子,为了显示排场,还带了一串。
江羡萍还好,江家下人们看着穿红着绿的苍城派人,特别是他们的掌门和大师兄,嘴角的抽搐都快压不住了。
掌门吴能无能便罢,年纪上去了,往那仰着下巴一站,捋一捋胡子,还有几分神棍气场。
他那大徒弟简直辣眼睛——一脸横肉,斜扣着一顶像是从戏班子抢来的花里胡哨的文士帽,飞着唾沫星子点评壶州城哪哪都不上档次。
一抬头,他见到了前来迎客的江羡萍,瞠目结舌,一脸惊喜。
而给吴掌门行过晚辈礼的江羡萍甫一抬头,就险些被他那张拼命长咧的大嘴里那颗熠熠闪光的金牙给晃晕了眼,自然地忽视他,扫都没扫他那“狰狞”的笑脸。
江羡萍满以为着人把一直仰头观天的掌门和他两步一回头的大弟子带领的苍城派众人请到客房就算再无交集了,直到寿宴再远远扔个笑脸就好。
不料没一会儿,就有个小丫头红着眼睛哭唧唧地来找她,说被苍城派大师兄调戏了。
江羡萍领着众人才走到门口,就听他们二师兄劝诫那大师兄收束行为,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苍城派掌门大弟子骂人毫无风度,不管多恶心的话也张口就出,最后还来了一句“我看在外人面上才叫你一声二师弟,不要以为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就真的配。”说完还一口浓痰唾在二师兄身上。
江羡萍银牙一咬,正要进去,却听那无赖口气一转,说什么“那小丫头听了我的提议定是喜不自胜,脸皮薄不好意思才挣脱了假哭着跑了。你等着看吧!那江家小姐马上就找上来了,她对我有意,又一副泼辣样子,定是个爱吃醋的!唉……我以后得辛苦辛苦,多调教调教,女人嘛,还是要贤惠文静一些才好……”
江羡萍气得眼睛发红,不想遂了这泼皮的愿恶心了自己,也不管什么迎不迎客了,掉头就冲出了芙蓉庄,直奔城内表哥住处而来。
反正她身边人自会把一切回报庄主……她爹就是训她她也有话可说。
看他请来的有些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