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坐在椅子上,已经缓了过来,刚刚把吃进去的东西吐了出来之后,便觉得好多了,虽然想走,但两个主子死活不让,都说不放心。彩衣只好等着王大夫给她诊了脉。
王大夫皱着眉头,半天没有什么反应,过后,又让彩衣换了只手臂,继续把脉。
静雅不敢打扰,但是苏香玉却忍不住问道“大夫,我妹妹这是怎么了?”
王大夫摇摇头,又看了看彩衣的舌苔,舌苔上并没有显示什么异常,显然并不是因为饮食上的偏差出现的胎像异常。
“敢问这位夫人今日吃的是什么膳食,都用了哪些?”王大夫问静雅道。
静雅叫了身边的丫头来一一回答了王大夫,王大夫摸着胡子道“这就怪了,看饮食,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苏香玉不解地说道“不会真的是因为害喜吧,”
王大夫当即反驳了这种说法,接着问彩衣,“敢问这位夫人是不是近日来觉得胎动频繁,常常无缘无故地就扑腾个不停?”
彩衣想了想,此时才意识到不对,不错,接连好几天了,总感觉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不安分,原以为,是孩子快要生出来了,才在肚子里活动得频繁了些。
王大夫接着说道“这种异常的胎动并不是好事,老夫觉得,定然是夫人的孩子感觉到了不适,这才在母体内激烈地挣扎,挣扎得越是频繁,表示事情越严重。只是,老夫却暂时找不到胎动的原因。”
“怎么会这样?孩子不都快要生出来了吗?怎么突然又胎动频繁了。是不是你近日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你忘记了,啊,快些跟大夫说说,让大夫帮你分析分析。”苏香玉迫不及待地说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王大夫也说“是的,这位夫人可好好回想下近日的饮食与从前有什么不同,还有,不单单是饮食上,比如说有没有用什么特别的熏香之类的。”
王大夫不敢说得太明白了,在一边的静雅却听得很清楚,吃食上他不敢说有什么异常,但王大夫说道熏香,她瞬间就联想到了静女跟苏香玉下了毒的那件事,苏香玉的脸色也是瞬间苍白起来。
她紧紧地抓着彩衣的手,安慰道“别怕,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你放心,”心里却已经十分相信是熏香的缘故,当下迅速地从彩衣身上抽下香囊让王大夫检查。
彩衣也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王大夫一脸慎重地打开香囊,仔细辨别着,确认它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香囊,这才又将心思转到其他东西上。
“我平日里并不喜熏香,就算闻的话,多半时候也是在闻着花香,”彩衣努力回想地说道。
“花香?什么花香?”王大夫不解地问,他确实知道有许多花香,孕妇是不宜闻的,那会对胎儿不利。
彩衣磕磕巴巴地说道“就是摆在室内的花呀,有时候我也会采了花瓣放在衣橱里边,久而久之,衣服上也会沾染上香气,不拘什么花,只要有香味的,我都会这样做。”
“那可否请夫人带我去看看你最近熏衣服的花瓣?”
王大夫像是抓到了什么似的,于是,在彩衣的带领下,一行人去了同心苑,同心苑里,彩衣是跟彩蝶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的。
彩衣将近期收集的花瓣拿到王大夫跟前,王大夫细细地查验着,“这些都是夫人从花园里采的吗?可否请我去看看那些花在哪里。”这小袋子花瓣,已经枯萎,有的也已经分不大出是从什么花上摘下来的,并且,各色花香混在一起,早已不是一种花香。
彩衣顺从地带着王大夫去了院子里,甚至最后到了她常待着的花厅里边,彩衣常常伺候在苏香玉身边,花厅里的花也都是彩衣在打理着。
终于王大夫走到一株不起眼的开着小花朵的植物跟前,问道“有谁知道这是什么品种?”
花瓣小巧玲珑,花香四溢,简直要盖过其他花的风采去,众人俱都摇摇头,不认识,王大夫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颗花,名叫醉仙姑,此花名不见经传,花瓣奇香,只是,这颗花的香气对孕妇却是大大的不利。”
静雅失声叫道“怎么个不利法?”
王大夫说道“王妃有所不知,这花虽然不能达到使孕妇滑胎的效果,但是久闻的话,却可以是孕妇胎死腹中,比滑胎更可怕呀,”
三个女人听了王大夫的话,俱都倒吸一口冷气,苏香玉喃喃地说道“我从前怎么不知有如此害人的东西,怎么还被摆在了我的花厅里?”
王大夫接着说道“这花不常见,众位贵人请看,花叶极小,可见这花是生长在西域等的苦寒之地的,那种地方常年干旱,只有花小叶子小的植物,才能不被阳光吸取过多的水分,同时,它的根茎都极其粗壮,纵然干旱不已的地方,也能深深地扎根泥土中,吸取水分而不死,这是咱们京城的花朵所不具备的。”
静雅听到这里已经更加清晰,“这么说来,这株花本来便不属于京城,却被有心人士弄进了王府,故意来害彩衣了?”
静雅越想越是害怕,这荣王府刚安生了没几天,现在却又出了这等乱子。
苏香玉越想越害怕,慌忙吩咐红袖巧云,将这些花都搬到院子里去。
并且声色俱厉地说道“姐姐,既然王大夫帮着咱们找出了根源所在,当务之急便是先将彩衣的胎儿保住,然后,咱们一定不能放过这害彩衣的人,”
王大夫说道“侧妃娘娘放心,还好这位彩衣夫人的身子康健的很,并且吸入这花的时日不长,只要稍微调理一下,顺利生下孩子并不是难事,所以各位主子不必过于担心,”
有了王大夫这句话,苏香玉跟静雅才真正放下心来。
静雅心思深沉地想着,今日也是凑巧了,为何偏偏请她们二人去秀明苑用膳的时候出了这等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