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到陆宅,陆飞正打算换上官服去殿前司当值,但突然寿伯来报,说是有贵客到,正是驸马都尉的夫人,当今官家的掌上明珠延庆公主。
帮陆飞换衣服的巧娘也惊讶,“公主怎么到这来了。”
陆飞一嘬牙花子,拍着脑门道:“惨了惨了,快,让府里所有人都出来,摆香案,接公主殿下大驾。”陆飞想起来了,昨天他告诉了驸马说是自己家里有一个唐朝武则天手抄的菩提经,十有八九石保吉昨晚回去显摆去了,公主也是的,为了这么样东西就纡尊降贵亲自跑来,我这会上哪给你找经书去。
寿伯转身正要去布置,陆飞又喊住他:“铁捶来了没?”
“没有!”
铁捶奉命去造假经,也不知道办成没有。
还不等陆飞想出对策,陆府侍女黄蓉来报:“郎君,公主已经在前厅等侯了。”
陆飞一脑门黑线:“寿伯,马上去找铁捶,让他赶快把东西带回来。”
寿伯道:“甚东西?”
陆飞一挥手:“他知道,你让快点回来就成,告诉他,这是军令,迟了按军法从事!”
整理好衣冠,陆飞这才领着阖府上下来到前厅给公主殿下见礼。
但见那坐在前厅中落落大方的延庆公主,果然不愧是天家的金枝玉叶,论模样身段绝不在黑云之下,但那雍容华贵典雅的气质却胜过陆飞所见过的所有女子,往那一坐,好似一尊祥慈而又端庄的圣女,也配上那一袭超凡脱俗的素雅洁白的真丝裙衫,和圆润饱满的躯体,陆飞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个石保吉真是艳福不浅哪。
延庆公主带了一堆的侍女和太监,哗哗啦啦的站了好几排,比陆府上上下下的加起来还多。
“起来吧,你就是陆飞?”延庆公主美目溜转,只是微微偏目打量了几眼,正襟危坐,不动声色。
黑云由于昨晚的另类的折腾,某处还没恢复过来,这一站起来,身形一晃,陆飞忙一把搀着,轻声细语道:“没事吧!”
平白无奇的一句关切却让延庆公主听得心中微微荡起一个涟漪。
陆飞拱手退在一旁,“回公主殿下,正是,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殿下责罚。”
皇帝的女儿不全都是公主,有封号的才叫公主,陆飞称一声殿下也算便理,延庆公主是爵位,相当于亲王爵,陆飞啥爵没有,就只有一份殿前司的差事,享受节度使的俸禄。
延庆公主脸无神采,但威盛之气足以让这个屋子里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只听她悠悠道:“本公主不请自来,不打搅吧。”
陆飞暗暗叫苦,来都来了还说这种屁话,天杀的铁捶你可得快着点。
“寒舍能迎来公主大驾,陆飞三生有幸,只怕一时匆忙,怠慢了公主殿下。”
延庆公主看看左右侍从,道:“都退下吧!”一个公主跑到一个臣子家里索要珍宝,若是传扬出去不管怎么着都免不得要落个巧取豪夺的流言。
众侍从应声而去,陆飞也让府里众人离开。【零↑九△小↓說△網】
延庆公主看了陆飞,平日里她看惯了朝中那些世故老道的嘴脸,这会倒是看陆飞越看越舒服,干练中不失清涩,唯诺里透着阳刚,眉清目秀中参杂着疆场挥刀的男儿气概,这人就比对比,相形之下,她的驸马就逊色不少了。
延庆公主缓缓起身,道:“京中传言你有勇有谋,说你在西北为大宋立下了赫赫战功,还带着一支偏师打到了辽国腹地,是吗?”
陆飞微微一笑,道:“若无官家的运筹帷幄,纵使下官有这份胆量也断不能建功,一切都是官家之功。”
延庆公主斜转凤目,瞥了他一眼,心中也觉一乐,他明明是在夸自己。
“闻名不如见面,一直本公主都以为你是一个如戏文里猛张飞似的人物,今日倒是让我刮目,想不到你如此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在战场上拼杀的人。”
陆飞一拱手,笑道:“皮囊长相是父母所赐,无法改变,前程却是要自己去争取的,没有舍身杀敌,何来今日这丰厚的俸禄。”
延庆道:“你倒是一点都不知道含蓄,人人想要高官厚禄却满口为国为民的大义大忠,你不怕有人说你私心太重吗?”
陆飞道:“站得不高,坐得不稳,何来为国为民的机会。”
延庆公主越来越觉得他与众不同,淡淡道:“这倒是句实话,方才那位长发女子想必就是你从党项人那里抢来的美女吧。”
陆飞道:“公主见笑了,在党项人中抢亲甚于汉人的名媒正娶,在他们眼里,这是英雄之举。”
扑哧!
想不到一直不苟言笑的公主竟然掩嘴一笑,但很快就恢复神色道:“歪理,如此有伤风化之事竟然被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如此那草原上还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