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微微一笑,用手指点点张耙子,“张将军这就不爽快了,这不就是找点话题取取酒兴嘛,你担心什么,没错,我和赵郡马是有些关系,那不可是双方各取所需的利益之交,反正这闲着也是闲着,拿他解解闷也没什么不可以,是不是”
张耙子不置可否,淡然一笑,“那老弟你何不说说看,依法他也是在你的治下”
说着张耙子又侧耳听听门外的店小二端酒菜上来没有,门外只有楼下食客的喧闹声,于是他端起茶杯喝着茶。
陆飞一拍大腿,道,“我说,我说他就是个王八蛋”
‘扑’张耙子差点给一口茶给呛死,‘咳咳’他连连咳了几声,脸都涨红了,对陆飞摆手道,“你疯了,在这骂郡马爷”
陆飞努了努嘴,“咋的,张将军不这么认为?我说他就是个王八蛋”
张耙子慌忙让几名随行来的亲随出去,又把门给关了起来。
“陆老弟,你何出此言哪?赵郡马哪里得罪你了?”
“得罪,何止是得罪,他可差点害死我了”
“哦,是吗?”
“大赛湖渔民闹事你知道过吗?”
“恩,这几日有所耳闻,听说老弟你还因此受了伤”
“伤?说的多轻松,如果不是我这脑子转得快,今天那可没机会在这陪将军你喝酒了,这个赵郡马把这些个渔民那是刮了一层又一层,眼看着事情要出来了,正好我这倒霉催的,一不溜神就让他拿去当了枪使,差点连命都给搭上,你说,我这怨不怨,我,我还没娶媳妇呢”陆飞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喋喋不休。
张耙子掸着刚刚身上滴落的茶水,呵呵一笑,“还有这事?老弟你言过其实了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飞见他不信,轻轻一拍桌子,拂开额前的头发,“误会?来,你瞅瞅,这就是渔民闹事时弄的”他没说这是他为了保命自己给打的。
张耙子没兴趣知道这些事,更何况是私底下议论赵郡马,笑道,“老弟你现不也安然无恙嘛,事情过去就算了,可能这些许小事郡马爷并没有多加考虑,也没了解事情的严重性,说他拿你当枪使,这未免有点过了”
陆飞嘿嘿一笑,“我到是无所谓了,大不了不就是一个知县嘛,不当也就那么回事,大印一扔,老婆孩子热床头,几亩肥田一头牛,哪用得着在这受窝囊气”
张耙子也笑了,“陆老弟,怎么这意气风发的年纪就想着过闲云野鹤的逍遥日子了”
陆飞哈哈一笑,“说归说,千里当官不就为发财嘛,我这好日子才刚开始呢,不划够本也不能走呀,你说是不”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陆飞又道,“小弟我说句话,将军你可别生气呀”
“但说无防”
“听说你这次来宿松,是不是赵郡马在里面也一个角色呀?”
张耙子脸上猛然一变,正色道,“你这什么意思?我出兵是奉朝廷之命,和赵郡马有何干系”
陆飞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将军别激动嘛,我不就随口一说,没有就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将军,赵郡马可不是善类,跟着打交道那得火神精睛,别一不留神让他给当了枪使,完事就一脚踏开”
张耙子心下狐疑,随口喝着茶,暗道:这小子是什么意思呢?他是知道点什么?赵郡马确实那是先利用了这小子一把完事又想自己的手杀了他,这还真是有点不太仗义,但我张耙子可是府营军的参将,他不敢这么对我吧?
陆飞见他这模样心中暗暗发笑,对,就是得让你们相互猜疑,你们要是铁板一块还有我发财的路吗。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店小二端着酒菜来了。
……
在对面的湘味楼里,赵郡马正在焦急地等待着陆飞。
李忠是见过赵郡马的,他刚才一见赵郡马从门外走进来,便马上上前行礼,引着一同坐下,让店家收拾了桌子,两人一番交谈,李忠这才知道赵郡马来这是赴陆知县的酒局。
赵郡马听李忠说陆飞正在军营中劳军有可能来不了,有些生气,当下便又了下军营中的一些事情和张耙子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于是两人便攀谈了起来。
寿春酒楼二楼的雅间里,店小二已将酒菜摆上,说了句慢用便退了出去了。
“来来,张将军,刚才在营中真是失礼了,我先自罚三杯”陆飞举起杯子一连喝了三大杯。
张耙子一见到酒,立马就把刚才的忧虑给忘得一干二净,哈哈笑着也陪着连喝了三杯,边喝还边道,“果然是百年佳酿,好酒,好酒,陆老弟真是有口福哩”
陆飞也笑道,“这容易,一会你回营时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几坛”
张耙子又喝了一杯,爽直地笑着,“好好,跑这一趟不白跑,来,老弟,干了”
陆飞也喝了一杯,这时他那早上就服下的解酒药早就失效了,现在喝那就是真功夫,可惜他酒量还真不怎么样,四杯酒一下肚,脸马上就红了起来。
“哎呀,这酒是够劲,也只有你这样的将军才能降得住他,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先透透气”陆飞摆着手朝窗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