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司明还活着。
但是,他没有救出司明的把握,一点都没有。
害怕和担忧,像是藤蔓一般慢慢包绕住心脏,再慢慢的勒紧。他甚至能感觉到心脏尖锐的疼痛,那不是形容中的精神上的心痛,而是种,突发性的痉挛一般,实质的痛。
叶敬辉轻轻按了按胸口的位置,来减轻那种痛感,可那种痛楚依旧随着呼吸的节奏而逐渐加深。
他知道他不能倒下。大哥的公司出了问题,小弟那边又有紧急情况,父亲去世后妈妈瞬间像苍老了十年,这个家唯有自己,有能力,也必须,站出来再次承担这一切。
父亲,你看,你口中那个最不争气的儿子,现在终于要独自一人,去偿还你留下的血债了。
……
叶敬辉又回到了郊区的别墅。
当初为了从司明手里买股票把房子抵押出去,既然司明留了个心眼把股票卖给别人,这套房子自然就赎了回来。
他一个人躺在卧室的床上看电视,经济生活频道的新闻里依旧在播放关于司明失踪案件的报到,叶敬辉看着那电视,只觉得屏幕上的画面模模糊糊,主持人的嘴一开一合,却什么都听不清,像是在上演一场滑稽的无声电影。
他实在是太累了,几天没有合眼,看新闻居然看到睡着。
后来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叶敬辉拿起听筒,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猥琐的笑声:&ldo;叶先生吧,我手里有司先生的情报,你要不要听听?&rdo;
叶敬辉有些惊讶,片刻后才恍然大悟,平静的道:&ldo;说吧。&rdo;
&ldo;嘿嘿,我只想要五十万。&rdo;
叶敬辉嘴角的笑容冷了下来,声音却是温柔到魅惑:&ldo;五十万太少了啊,给自己买个好点的坟墓和骨灰盒都不够用,你要不要考虑增加十倍?&rdo;
那人似乎没听懂,还在那阴笑着说:&ldo;好啊,既然叶先生这么慡快,那就五百万吧!&rdo;
&ldo;嗯,你等着做梦的时候拿个脸盆接。&rdo;
叶敬辉平静的挂上电话。
其实在放出暗花的时候就料到,肯定会有人打这种奇怪的骚扰电话,利用他对司明的担心来赚钱。
可每次从那些人口中听到司明这个名字,叶敬辉还是会觉得心底发冷。
司明在哪里,是生是死,依旧没有任何确切的消息。
他就像是在海里求生的人,每次电话响起的时候,都以为自己有了希望,可每次半夜三更爬起来带着期待接电话的时候,得来的依旧是失望。
他好几夜都失眠。
想着自己被父亲鞭打的那一晚,那个人上药时的温柔,还有他的那句,我爱你。
司明这个人,是不屑于说谎的。
可当时为什么没有相信?
那位成哥依旧没有主动联络。司杰也像是突然消失了,据他们学校的老师说,早就有人替他办好了出国留学的手续。
敌在暗,我在明,叶敬辉能做的只有等待。
带着对那个人的担心和挂念,漫无边际的等待。
他每天依旧按时上下班,他不能输,天宇集团还要靠他撑着。他更不能气馁,因为他确信,司明也会撑着。
每天下班回来,他都会在那个温馨却空荡荡的屋子里,等司明的消息。
从一开始的听到电话声响就马上心跳加速去接,到后来懒洋洋的拿起听筒,到现在甚至看着电话沉默良久,犹豫要不要去接。
等到后来,终于绝望。
那已经是一个月后。
龙华集团有大哥和他的一批精英手下,虽波折重重,最终却也渡过了难关。叶敬文有林微和萧凡一起帮忙,自然也安然无恙。
只是叶敬辉还在等。
他很清楚,谢家兄弟报复他最好的方式并不是搞跨天宇集团,而是利用司明来折磨他。
他们真是非常了解他。也成功的折磨了他一个月。
他甚至确定,那些半夜三更的莫名电话,就是谢家那边的人故意找人打来刺激他的,那些人甚至清楚他不敢拔掉电话线,所以才一再的半夜骚扰,连续一个月没有睡个好觉,叶敬辉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甚至接近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