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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第1页）

&ldo;反正已经泄露了，此事不论如何都是皇家的笑柄，殿下为何不将我这人的些微能力用到极致呢？&rdo;冯素贞退开两步，&ldo;要知道，堵不如疏，静不如动，皇家杀了我或者逐了我，天下只是少了一个冯素贞。但殿下若是留下我，您身边就会有一个只忠于您的孤臣。&rdo;

&ldo;孤臣？&rdo;太子微微挑起了眉，困惑地望向她。

冯素贞解释道：&ldo;您自幼便在皇上的霸道之下长大，乃至于到了成年，仍然没有自己的臣属，没有自己的幕僚，甚至没有可以亲信的外家。朝中大臣拥护您并非出自对您的忠诚，而是出自对正统和长君的认同。而张绍民对您的忠诚，您敢全心全意地相信吗？他也只不过是拥护正统的士大夫罢了，而您缺少的，是亲信，是无条件的忠诚。&rdo;

太子觉得有些好笑：&ldo;冯素贞，铁打的龙椅，流水的官，天底下人才那么多，我不缺你一个。&rdo;

冯素贞眸光一沉：&ldo;民女知道。&rdo;

太子嘲讽道：&ldo;那你凭什么说服我？凭什么我就能全心全意地相信你呢？天下就只有你能给我无条件的忠诚不成？&rdo;

冯素贞长叹一声：&ldo;因为，我有把柄在您手上。&rdo;

太子不耐烦道：&ldo;你是女子这事，过了今晚，怕是半个皇城都要知道了，算什么把柄！&rdo;

&ldo;不，不止是这一件事。&rdo;冯素贞顿了顿，撩开下摆直身跪下，用她平生最为郑重的口吻说道，&ldo;我最大的把柄，是天香公主。&rdo;

太子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ldo;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rdo;

冯素贞如他所愿，重复道：&ldo;我最大的把柄，是您的妹妹，天香公主。我倾心于她，爱慕于她，对她怀着不可言传的爱意。我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也愿意为她的哥哥效忠，竭尽所能。&rdo;

太子瞠目结舌：&ldo;你……你……我得去找个嬷嬷来给你查验一下，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do;

&ldo;不必‐‐&rdo;冯素贞凄然苦笑道，&ldo;我是冯素贞，是货真价实的女人。&rdo;

&ldo;正因为我是女人，若您信我，用我。我将没有亲族，没有子嗣，没有士大夫和勋贵的支持‐‐我所有的，只有一点才干；我所能倚仗的，只有您的信任，我会全心全意地效忠于您。&rdo;

太子心神已乱，再也没法保持沉稳，索性气道：&ldo;你这疯子，傻子！&rdo;他越想越生气，想上前教训冯素贞，又想起这人是女人‐‐而且自己决计打不过她，便强忍住，骂道：&ldo;你、你居然敢觊觎我妹妹！&rdo;

他越想越是恼火：&ldo;亏得天香如此真心待你……你居然对她‐‐&rdo;他忽然一噎，结巴道，&ldo;天香，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吧？&rdo;

冯素贞默然颔首：&ldo;公主从一开始便知道。&rdo;

太子心里隐约知晓了些什么，而后更乱了起来。

他心事重重地静思了片刻：&ldo;你别跪着了，先起来吧。&rdo;

冯素贞从善如流站起身来。

太子左思右想，最终慎重道：&ldo;孤没有给你任何许诺，孤也没答应什么。有什么事，都等孤见过天香之后再确定。&rdo;

他朝外面喊道：&ldo;王总管，去父皇寝宫，将天香公主请过来！&rdo;

外面有人闷闷应了一声，而后就听到脚步移动的声响。

书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太子重新翻开了桌上的邸抄，眼前的字每个都认识，却连不成句，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

太子烦躁地将它丢到了一边，又觉得不对，伸手捞了回来。

冯素贞忽然开了口：&ldo;殿下，您已经不满足于只做太子了吧。&rdo;

太子心惊肉跳，怒斥道：&ldo;冯素贞，你在说什么？&rdo;

冯素贞不惊不惧：&ldo;皇上昏迷的那几日。张大人明着离京剿匪，暗里私调京营入宫，王总管又对您鞍前马后，以至于皇上能够差遣的人居然是平素掌灯弄炭的顾全。而现在，一向专心于木工火器的您居然开始主动临朝理政‐‐您是不是也觉得，改朝换代的时机已经到了？&rdo;

太子重新坐下，伸手去够茶盏，却摸了个空，他只好合眼定了定神。

即使闭着眼，他也感受到了冯素贞凝视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