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得很早,左湘亭离开将军府时,太阳刚刚落下,月亮还未升起,整个京城瞬间笼罩在黑暗中。
马车行驶得很慢,左湘亭双目微闭,神情显得十分凝重。左宗原坐在一旁欲言又止,不过始终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父亲此时正在思考很重要的问题。
直到明月升起,月光如水一般倾泻而下,左湘亭才缓缓睁开眼睛。
“看来明日为父要进宫一趟。”
左宗原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真的相信苏时的话,认为宫中还潜藏裴泫的余党?”
左湘亭道:“我听闻近日宫中加强了戒备,显然陛下也知道此事。如果苏时没有确凿的证据,绝对不敢无中生有,上达天听。”
“这裴泫的余党在宫中潜伏了十年,其图谋难道真的是……”
说到这里,他再也不敢说下去,不过目光却忍不住偷偷看向他父亲。
左湘亭神色未变,缓缓说道:“不管裴泫余党的图谋是什么,始终是一个变数,自然要让太子妃早做准备。”
左宗原突然问道:“父亲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吗?”
“奇怪在哪里?”
“苏时应该知道平乐公主与太子妃交好,为什么不向平乐公主提出这个要求,而是要通过父亲?”
左湘亭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因为左宗原提出疑问并不是没有道理。
京城之中,无论谁都知道平乐公主与苏时的关系十分暧昧,苏时想见太子妃,通过平乐公主应该易如反掌,为何他要舍近求远?
左宗原继续说道:“而且我感觉到苏时追查太子的死因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是为了查出裴泫藏在宫中的余党。”
不仅他有这种感觉,左湘亭也隐隐现苏时似乎另有目的。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左湘亭暗自叹了口气,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
苏时此时也在马车上,当他送走左湘亭父子后,就让林漠准备马车。
上了马车后,苏时只说了两个字:“秦府。”
林漠微微一愣:“公子准备拜见秦大人?”
“秦大人公务繁忙,就不用打扰他老人家了。”苏时道:“我有事找秦楠小姐。”
林漠虽然不知道公子又在什么疯,也只得驾着马车朝秦府驶去。
来到秦府大门前,门子看到苏时也是一脸惊愕,急忙迎了上来。
“苏公子可是来找我家老爷?”门子说道:“不过老爷此时不在府中。”
“秦楠小姐可在府中?”
听到这话,门子显得有些犹豫,喃喃说道:“小姐倒是在府中,不过……”
还未等他说完,苏时忙说道:“麻烦你通报一声,我找你家小姐有事商议。”
那门子却迟迟不肯进府禀报,虽然苏时与小姐已有婚约,而且也定下了婚期,但毕竟还没有成亲。
现在天色已晚,苏时一张口就说要见小姐,而且老爷和大公子都不在府中,如果贸然将苏公子引进府中与小姐见面于礼不合。
更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自然有损小姐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