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一个人最清闲啊!”曹沫随便扯了一个借口说道,抬头打量财大创业园两栋颇为高耸的写字楼,全玻璃幕墙,看上去还颇为高档,好奇的问佳颖,“你们学校好财大气粗,拿这么好的写字楼给你们玩创业?”
“怎么叫玩?”佳颖挽住曹沫的胳膊,不乐意的说道,“我们学校很鼓励学生创业的,这两栋写字楼市口这么好,租金却只有同地段的三分之一……”
“你们兄妹还真是厉害,我之前都不知道曹佳颖竟然是正而八经注册公司玩证券投资了!”沈济还是刚才在电话听曹沫说及木象投资,特地直接将手头的工作丢下就跑过来。
三人乘电梯前往十六楼。
木象投资在十六楼租下近两百平方米的办公面积,月租金才八九千,可以说是相当廉价了。
目前公司除了她自己外,还有三名研究员兼操盘手跟一名后勤工作人员。
除了后勤工作人员直接从社会招聘过来外,三名研究
员都是她们学校的学长,曹沫之前也有在电话里都听佳颖提起过。
财大前年就跟东江证券联手搞大学生证券投资大赛,虽然模拟盘大赛因为社会影响不是很好,办了两届就无疾而终,但财大两届有不少参赛的优胜者,在新海证券投资界还算小有名气,也有人因此在校期间私募投资公司,或早早就确定下毕业后就进证券公司的工作。
佳颖刚开始注册公司,还没有资格直接从她们学校聘请参与过证券投券大赛并获得过好名次的高年级学生或在读研究生,也开不出令人心动的薪资,她就直接拉这三人共同组建这家公司,她自己就占60%的股份,其他40%由三人平分,操作曹沫交给她的两千万资金进行证券投资。
公司除了前台跟一小片公共办公区兼会客区外,其他六间小办公室都用透明玻璃做隔断,空间颇为通透。
曹沫跟沈济站在木象投资的门口,隔断玻璃看到三名研究员兼操盘手,虽然脸上都还有些稚气,但在各自的办公室里,都专注的坐在电脑屏幕前盯着大盘及个股的分时走势图。
“木象还没有进行直接募资的资格,目前还处于代客理财的阶段——不过,我妹对我挺手黑的,两千万要是亏损了,都算我的,而除了这么高的管理费外,他们还要拿走30%的盈利提成,”曹沫没有急着进去,站门口跟沈济吐槽道,“她还跟我说这是代客理财的行规,后来我才了解我这么大的资金,真要找专业团队打理,给10%的盈利提成就算客气了,压根就不要提有什么管理费——你等会儿可千万别听她忽悠……”
“哥!等会儿你要给我点面子,不许胡说八道!”佳颖撒娇的叫道,“还有,我的合伙人都还不知道我是拿家里的钱做投资,你们俩都是我拉过来的客户,不许说破了!”
“好好!”曹沫投降道,“我说你怎么改了性子,竟然亲自下楼来迎接我们呢?原来是怕我们说漏嘴啊!”
坐进佳颖的办公室里,等到十一点半中午休市,佳颖才将三名合伙人喊过来。
陈致宇、程新是两个书卷气很重的男孩,都是即将进入大四的财大学生,去年东江证券金花杯大学生证券投资大赛的铜奖得主;而前年金花杯银奖得主吴瑞芳目前正在财大读研二,是个戴着厚厚近视镜、脸上还几粒青春痘的秀气女孩子。
目前佳颖将两千万资金分入三个账户,分别交给他们三人独立操盘,每天除了正常时间盯盘外,在下午休市后以及周末,四个人还要集中起来进行复盘,讨论证券市场动态,调整投资对策。
听曹佳颖介绍曹沫、沈济是目前公司仅有两名客户,而且相对他们的资质来说,资金量已经算是相当的庞大,并不是十分善于交际的他们,都极力表现出十二分的热忱。
中午就简单点了外卖,坐会客区边吃边聊,曹沫主要还是想知道他们对新钢联的股权分置改革有没有了解,以及他们从错综复杂的表面信息能分析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股权分置改革是当前证券市场万众瞩目的热点,而新钢联作为新海硕果仅有几家还未完成改制的上市公司,曹佳颖她们正好都有研究,比沈济业余关注更要深入。
新海钢铁作为最早五三年就创办的老牌市属国企,早年主要是从国内外引进废钢铁回炉炼钢,八九十年与新海郊县的几家乡镇钢铁企业进行重组后又引进新的炼钢生产线,才有迅猛的发展。
就当时来说,股权结构就已经较为复杂,但还是属于市属国有控股企业。
九十年末,新海市推动新一轮的国企改制,余晋杰名下的信旦集团与东盛、泰华等当时在新海已经崭出头角的民营企业参与进来,组建非国有控股的新海钢铁联合股份有限公司,市属国有股份才降低到30%。
不过,当时在信旦、东盛、泰华等民营企业所参持40%的股份外,还有高达30%的职工持股。
随着新钢联上市发行公众股票以及职工股上市流通,市属国有股份降低到25%,而信旦、东盛、泰华等企业持股也几经调整,降低到35%,而这总计60%的持股都是非流通股,他们当时的持股成本是照股票值计算的,要远远低于公开发行的公众股;而前几年职工股也支付一定的补偿代价才获得上市流通权的。
股权分置改革零五年就正式推行,因为余晋杰控股的信旦集团想要借这次机会,承接全部的国有股并获得流通权,事情就搞得非常的复杂,前后推出三次分置改革方案都没有获得通过。
吴瑞芳对个案分析更深刻一些:
“新钢联第三次停牌已经一年时间了,停牌前这一轮牛市还没有爆发,股价仅有三元,以今年上半年的盈利推算,市盈率可能已经降到5左右——第三次方案,是信旦集团联合几家投资基金,计划以这个股价收购总计二十三亿股的国有股,然后再每10股流通股补偿2。2股的对价换取流通权,同时非流通股十二个月后分批上市流通。补偿方案计算的核心,其实还是市盈率。欧美钢铁上市企业的市盈率普遍在5。5以下,但欧美的钢材消费市场近年来一直在萎缩,用这样的市盈率去计算中国正日益旺盛的钢铁消费市场,显然是不合适的。当然,真正的阻力不在流通股股东,对他们而言,更担心继续股票一直拖下去不复牌,有可能错过这波牛市红利;真正的阻力,还是有很多担忧国有资产流失的人。前后三次方案提出,都有很多人向各级部门举报反对。现在的情况,要是市里还没有决心直接将第三次方案提交股东大会表决,周五就会先恢复交易,等待第四次方案出|台……”
“周五恢复交易,新钢联股价会修复性上涨吗?”曹沫问道。
“会涨一些,但不会涨多少,”吴瑞芳摇头道,“这么大的盘子,就算是牛市,散户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信旦集团他们手里用来打压股价的流通股筹码一定不会少。不过,真要有这个机会,我还是建议我们的资金都重仓新钢联——哪怕新钢联股权分置股权可能还要拖很久,可能会拖过这波牛市,但毕竟它的价值在那里……”
“要是再次停盘的时间拖上一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我们的资金被锁死里面,岂不是要完美的错过牛市后半程?”程新、陈致宇却反对吴瑞芳的主张。
曹沫与沈济对望了一眼。
他虽然对证券投资了解很有限,但从他们三人对新钢联的态度,就可能看出吴瑞芳还是比较侧重价值投资,程新、陈致宇则更倾向趋势投资。
而从他们三人的实战成绩,则也是程新、陈致宇的业绩,要比程瑞芳高出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