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翩然走到案旁,拿出金匣里的那幅画当即烧了,一簇簇火苗吞噬着画像,仿若烧毁着他那些年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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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如水,暗香盈袖。
秦幼微趁着夜色,张慌的疾步走在宫道长廊,她绕了许久才绕回撷绮苑,进了屋她紧闭房门。
绿莺担心了一晚上,见她无虞的回来,松了口气,上前迎她:“娘子怎么去了那么久,奴婢还忧心你,怕你被陛下关在紫宸殿。”
秦幼微顾着褪去宫女衣裳,待她换掉累赘的衣衫,她软软地靠着软榻,闭眸小憩。
绿莺端了糕点来,“娘子,吃些糕点再歇息吧。”
秦幼微屋内的袅袅檀香,略有不适,想着腹中空空,没吃东西后半夜怕会惊醒,便捻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还未吃完,便觉得有些恶心,拿绢帕捂了嘴。
绿莺见状递了渣斗,她这才将口中秽物吐出,再至屏后,用铜盆净了手。
秦幼微稍平静了会儿,饮了口茶去了口中之味,“今日不知怎的,用了膳后便有些不适。”
绿莺道:“娘子身子不适?奴婢去请太医来瞧瞧吧。”
秦幼微摆摆手道:“不用劳烦太医了,想来也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却也不记得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绿莺轻拍她的背脊,“娘子堪堪病愈,可不能贪食。”
秦幼微瞅着茶碗里茶针悬浮不定,清茶却也是闻不透,她怔了怔搁了茶盏,“绿莺,寻太医来。”
绿莺脚步快得走,遣宫婢往太医院唤人,自己这陪人等着。
片刻不到,太医便随了人入内,给请过安目光寻向秦幼微,“郡主,有何不适?”
绿莺等太医来,话语略急切,“快给郡主切脉,看看身子。”
太医依礼上前,蹲着身让她伸出手臂,垫了软包在手下切脉,良久太医的脸色微变,“郡主这是中毒了。”
秦幼微倚着软榻,思绪已是绕过万千,又回神道:“我中的毒可是会夺人性命?”
太医心下略有忐忑,他以袖擦拭额间的汗,“并非什么奇毒,郡主中的毒尚浅没什么大碍,只是若长久的中这种毒,郡主怕是会得风疾之症。”
秦幼微倏地想起一事,她望了眼太医,隐晦道:“今日之事望太医莫要多言,若太后娘娘问话,你只管说我风寒未愈,让你来诊平安脉。”
太医本就不想染上这浑水,忙道:“臣明白,郡主中毒的事不会与人多言半个字。”
绿莺送了太医回去,拧眉疑惑道:“好端端的,谁会给娘子下毒,娘子,这事要不要告诉太后娘娘?”
秦幼微敛眸她思前想后,只能将她中毒归到那株雏菊上,她看着栽在花瓶里的雏菊神色倦怠,“不要张扬,你谁也不许说。”
太后娘娘这个节骨眼动手不知何意,但她能肯定,太后娘娘已经不想留她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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