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重立即备了礼前往相府一看究竟。
相府大过年的因年节死了人,本就蒙了一层阴霾,府中气氛低迷。
听闻柳千重上门拜年,封问心心中便觉得不好。
过年乃家中事,家中按辈分该是封问心先上岳父家拜年,但他一气之下将柳氏打伤,这件事便拖延了下来,
如今岳父先登门,封问心便怀疑是柳氏派人与她父亲哭诉过了,只觉得柳氏不但闹得家宅不宁,竟然还不思悔改,想仗着柳千重来寻他麻烦。
对柳氏的厌恶便达到了十成十。
待封问心与柳千重打了照面,两人先是虚情假意客套了一番,柳千重装模作样的问道“我难得来此一趟,为何不见少辛来迎我?”
柳氏,名少辛。
封问心不动声色“她身体抱恙,不便出屋。”
柳千重将茶盏扣上“哦?因何抱恙?”
封问心想了想“御医说其身痛、短气呕逆,是阴毒之症。”
中医确实有‘阴毒伤寒’之症,算不得什么稀罕病症,他说的也符合此症的症状。
但被鞭打肯定是要身痛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干呕,自然就算是短气呕逆。
柳千重也不傻,一听就知道封问心是在说柳氏阴毒,可就他封问心这种人又怎好意思说他人阴毒。
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哪怕心里再是气愤,面上也仍是淡淡的“断不可能无缘无故得了此症。”心中却道,‘定是你封问心宠妾灭妻,才使少辛妒恨失了分寸。’
自己的女儿还是有些了解的,不是个会闷头吃亏的,所以柳氏会嫉妒、会苛待他人,其实他心中也有点数,毕竟柳氏的生母就不是个简单良善的。
但柳千重就觉得凭自己女儿的身份和地位,只要不太出格,都是应该的。
“岳父大人如此一说,我倒真觉得大概是我这儿风水出了问题,”封问心过年过成这般,本就一肚子邪火,此时更是没什么耐心“不但使我府中年节死了人,团年宴毁于一旦,还累得我那侄儿一家,毁容早产,与我翻脸,使得封家家宅不宁。”
柳千重心中一咯噔,他倒不知发生了这么多事,又听封问心接着道“岳父大人既然来了,不如将少辛接回去养病,待我修整了府中风水,再接她回来。”
柳千重顿时哑了,身为一个男人,他自然知道‘丈夫遣妻子回娘家’代表了什么。
柳氏若真被封问心遣回娘家,那便只能等着封问心派人来接,否则她便只能在娘家眼巴巴望着,时日一长,未休妻也等同于休妻。
这明显是遭了封问心厌弃,可能还顾忌着那二子一女的情分,和自己这张老脸,没有把话说绝。
柳千重想起‘跪奉妻榻’、‘为妻濯足’,又想起封问心脸上的挠痕,原还有些自己女儿能拿捏住封问心的洋洋得意,可如今想来封问心身为一国之相,国君都要礼让三分的人,怎会不注重脸面任由这种事外传?
而且柳氏嫁入封家二十六七载,一向有分寸,也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就短短数月发展成了这般田地?
不但这流言来的蹊跷,破坏夫妻间的感情,而且柳氏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闯下如此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