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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郎已经三天没去成衣铺上工了,租住的房屋本是刘大成远房亲戚的院落,但这三天,秦大郎根本没有回过住所。
感觉到一丝不妙的刘大成赶紧将情况向赵大掌柜禀报,赵大掌柜也赶紧向苏锦禀报,苏锦得到消息之后跟赵大掌柜和刘大成一起赶到了秦大郎的居处,想找找蛛丝马迹。
屋子里乱的一塌糊涂,弥漫着一股霉臭味,单身男子的住所原本就不会那么清洁,这秦大郎更是邋遢,夜半勾栏归来,总是处在一种烂醉的状态中,根本不可能收拾屋子,第二ri一早便肿着眼泡子赶去上工,一直到晚上再继续周而复始的循环,所以屋子里简直无处下脚。
几人站在房门口看着屋内的情形,并没有进屋,刘大成伸手想将门口的一块草席拾起来放好,却被苏锦伸手阻止了。
“这里的东西都不要动,刘师傅在这里守着,我和赵掌柜去报官。”
“什么?”两人大惊道:“少东家是说……”
“很有可能出事了。”苏锦压低声音道:“记得我曾经跟你们说过么?像秦大郎这种人,用完了就要丢的,其实他根本不用死,只是他传出去太多的假消息,此外跟他接洽的是那个叫黑七的死囚,此人的底细你们比我清楚,黑七为商会所用,却又得到的是假消息,如何甘心?极有可能怒而杀之,这是原因之一。”
赵大掌柜道:“照少东家这番分析,应该在粮食抢购之风过后,那黑七便可以出手杀秦大郎了,为何要等到今ri呢?”
苏锦道:“那便是我所要说的第二个原因了,商会以为已经真正烧了苏记的粮仓,对他们而言,苏记已经是苟延残喘不值一提,此刻正是卸磨杀驴的时候;因为秦大郎认识黑七,而黑七可能正是此次烧毁粮仓的动手之人,为了保险起见,秦大郎也极有可能被灭口。”
刘大成惊慌失措的道:“那可如何是好,这……这都出人命了。”
赵大掌柜呵斥道:“慌什么,又不是你杀了人,嘴巴严实点,切勿乱说乱动。”
苏锦笑道:“刘师傅莫惊慌,这一切都是推测,或许下一刻那秦大郎便回转了,你在这守着,我和赵大师傅去报官,只说我苏记伙计失踪遍寻不着,希望官府帮我们寻找,同时也向官府报备一下,以免惹火烧身。”
刘大成脸se煞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苏锦转身和赵大掌柜出门,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又回转头来交代道:“刘师傅,稍后若是官府派人来查验,问起什么话来,你切莫说出秦大郎在苏记卧底之举,否则一旦秦大郎真的被害,我苏记也脱不了报复杀人的嫌疑,切记,切记。”
刘大成连连点头,少东家提醒的确实在点子上,万一自己嘴巴说漏了,自己也绝脱不了干系,因为秦大郎是自己引荐到苏记的,官府或许会将他视为同谋,分赃不匀或者是防止被秦大郎咬出来都是他杀人的动机。
苏锦这才跟赵大掌柜去庐州府衙做了失踪人口的报备,知府大人朱世庸并不在衙门,留守的主薄将事情登记在册,这等人口失踪的报备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因为寻找失踪人口并不属于府衙的ri常公务,人要是平安无恙归来便来府衙销了登记,若是找到尸体,那么府衙便会将记录移交提刑司,提刑司会针对案件进行侦查,找出凶手绳之以法。
当然也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出现,有人被碎尸沉埋于某处永不见天ri;有人被拐卖他乡或为苦力,或入青楼之中失去ziyou;还有人欠债外逃,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外乡入籍,这些都是悬案,但州府衙门可没这么多人手来查这些,基本上碰上一件是一件,碰不上便搁在那儿不动。
苏锦倒也不指望官府能帮他查出什么,就像粮仓的被焚之事一样,报案之后,至今也无消息,苏锦也懒得问,徒费唇舌毫无益处;但案子还是要报的,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你报了,官府破不了管不了是一回事,你若知情不报,隐瞒事实,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神秘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知府大人没见着,离开府衙的时候,苏锦倒是意外的见到了一位老熟人,那是许久未见的知府衙内朱天顺。
衙内公子风采依旧,手中折扇轻摇,白衣飘飘甚是有一种羽扇纶巾的味道,但是一见到苏锦马上从俏周郎变成了武大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苏锦心道:这货还蛮记仇的,和丰楼一会,至今月余,见到了自己还是这么用小绿豆眼剜人。
“哎吆喝,这不是咱庐州城的大名人苏小官人么?听说最近很是风光啊,生意上风生水起,做的几首好词也是家喻户晓,爷我去京城逛了一圈,回来后便到处听到你的消息,混的不错嘛。”朱天顺这几天刚从京城回来,正闲的发慌到处闲逛,此刻见到苏锦二人,这么大的乐子不找,岂非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