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便议论,难道本官怕了这帮泥腿子不成?”唐介心里认同,嘴上兀自嘴硬道。
“话虽如此,大人自然不会因为他人诽谤之言便失了威严公正,只是人多口杂,若是有人嘴巴犯贱将这些事捅到转运使大人那里,岂不是费一番口舌么?”
师爷弓着身子宛如一只老虾米,捋着胡子在唐介耳边如是道。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难道任由这帮学子在衙门外讽刺本官不成?瞧他们那架势,今夜怕是要闹腾一夜了,本官如此纵容,今后如何治理这应天府?”唐介气哼哼的道。
师爷捻着胡须沉吟道:“大人是不是一定要出了这口气才行?”
唐介听他话中有话,仰头道:“你有办法?”
师爷诡异一笑,俯身在唐介耳边窃窃而语,末了道:“大人以为此计如何?”
唐介拍案而起,哈哈大笑道:“老东西,真有你的,这招绝对够劲,姜还是老的辣呀。”
师爷躬身道:“府尊谬赞,老朽只为府尊大人分忧,其实府尊大人冷静下来,自然会另有良策,老朽只是抛砖引玉罢了。”
唐介点着师爷的鼻子嘿嘿而笑道:“马屁功夫见长,老东西,不枉跟着本官一场,这样,你辛苦一趟,去趟王府,将此计献于滕王殿下,请他示下,然后再动手。”
师爷一愣,旋即释然,拱手道:“老朽这便去请王爷示下,若是能讨个手谕便最好了。”
唐介微笑道:“你便是本官肚子里的蛔虫,去。”
师爷转身出了衙门,心里暗骂道:“直娘贼的,当真是老jian巨猾,死活拉着滕王下水。”
唐介起身来到院中踱步,看着天上升起的残月,喃喃道:“本官可没那么傻,王爷你缩着不出面,本官岂能容你抽身事外,你若不答应,我立马就放了那四人,也免得惹一身sao。”
……
近二更时分,衙门口依旧灯火通明,围观的人群有的散去,更多的却络绎不绝的围拢过来,有些人是为了看看此事的进展如何,有的人却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乐子来看,当然进青楼逛勾栏更有趣味些,但是那是要花大把的银钱的,哪有这免费的热闹好看。
而且,还可以顺便挤挤摸摸人群中的女子,虽然看热闹的女子大多是普通人家大手大脚的女子,比不得青楼勾栏女子sao。媚入骨仪态风流,摸捏之际也不像那些女子一般娇嗲发嗔的惹人遐思,只会换来白眼和怒视,甚至于身边男子的老拳,但相对于躺在床上想心思打手铳来说,已经是极大的乐子了。
应天书院的学子们也够韧劲,硬是齐声诵读文章读了大半个时辰,从《国语》到《论语》,从《孟子》到《老子》专拣那些挖心窝子的话诵读,听得明白之人哈哈大笑,把个唐介气的半死。
就在此时,人群中挤出三三两两书生打扮的人无声无息的加入静坐的行列中,人数约莫有二三十人,众书院学子也没有在意,还当是这些人出于义愤也加入其中;苏锦也没有在意。
二更敲过,这些人忽使眼se,纷纷站了起来,猛冲到队伍的前列;众学子愕然相顾,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苏锦猛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妙,起身正待出言阻止,但是已经为时已晚,眼睁睁的看着这帮人跨上台阶朝衙门口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