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不说话,笑着露出残缺的黄牙,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满是泥垢的两根手指还搓了一搓。
张亮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老妪的意思,刚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兜口袋。
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你是白痴吗?和一个乞丐浪费什么时间!不抓紧时间你的小名都保不住,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像猴子似的搞杂耍?”
张亮疑惑地朝身旁看去,一个约莫和他年纪一样大小的靓丽女孩横眉冷竖地对着他,眼神中可绝对没有善意,当张亮探寻的眼光看过来时,她冷着脸低头示意,张亮也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踩中了这个女孩的脚,怪不得刚才脚底有些不平。他连忙抬脚欠身道歉,但眼神却更加疑惑地朝女孩儿瞟去,“对不起,哦,苏米马森,苏米马森。”他想起大学学过的几句半生不熟的日语,刚好用得上。
女孩没有和他多说一句废话,哼了一声,快步走开。
“呵呵呵……看来你不仅是个白痴,还是个蠢货啊,不过这样才有意思。”这声音仿佛不经过空气的传播直达人心似得,“低头向这儿看,没错,就是这儿。”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被说成白痴加蠢货的张亮压住胸中涌起的愤怒及不满,终于确定说话的是老乞丐旁边的一条体型硕大的黄犬,短尾,耳朵小而直,黄犬竟然一脸戏谑地望向他,张亮又是惊奇又是疑惑,他刚要开口说话。
“先闭嘴,跟我来。”没有开口,张亮却能听到一位老人说话的声音,这狗难道会妖法?
黄狗用后爪挠了挠脖颈,走向一条不知名的街道。
张亮犹豫了一下,前面是什么在等待着他不清楚,或许有他需要的东西,但是在这么个陌生的地方靠三言两语就要到更陌生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太明智。张亮正有些拿不定注意,忽的眼神掠过前方,注意到那个乞丐还伸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他,张亮自嘲一笑,摇头叹了口气,把身上仅有的钱全部拿出来放到了老妪的手上,说道:“这些钱拿着,吃顿好的。”说完,急忙两三步跟在那条黄狗身后。
老人看着张亮的背影渐渐消失,笑容不变,却似乎多了几分安详的意味。
钱不多,却足够她吃上几顿美美的饭菜,而张亮已经没有明天了的饭钱。
前面那条约有成年人一半大小的老黄狗带着张亮七拐八转,穿过一条又一条街巷,终于到了目的地。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被一条身份诡异的老黄狗带着走到一个荒芜偏僻的废旧工厂,说心里不害怕那是骗人的,此刻张亮的心里就有些发毛。
而这个时候,天上没有云,月亮却不亮,不知什么时候如同染上了一层雾气,显得朦朦胧胧,有的人知道这是一种自然的天气现象,叫做月晕,中国有句谚语叫“月晕知风,础润知雨”,说的就是月晕出现的时候,将要刮风,础石湿润的时候,就要下雨。但有些乡下农村的人管这种月亮叫长毛毛的月亮,说在这种月色昏暗的夜晚,孤魂野鬼最爱出来转悠。
张亮停下脚步,四下看了一眼,废旧工厂的周围是一片荒无人迹的空地,估计快要被拆除,四周基本用铁栅栏围着,阻止人们进入遇到不必要的危险。但有人的地方有建设,也有破坏,有人将铁栅栏剪开了一个约有成人高的缺口,老黄狗就是带着张亮从缺口处进入。
黄狗似乎还要带张亮进入废弃工厂,张亮却没有再动。
“你是谁,带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张亮问,他知道那条黄狗能听懂他说话的意思。
回到张亮现在本应该暂时居住的屋子,虽然这种旅馆的住户五花八门,身份复杂,但必要的安全措施还是做得很到位。然而,诡异的是,张亮临走时明明上了锁的房门竟然“吱呀”一声,缓缓地打开,一只血淋淋的小手抓住门的一侧,推开门,青经暴露的脸庞从房屋内的黑暗中显现,楚萌萌像是着了魔一样右手握着一把寒气逼人的血刀,从张亮的房间走出来。
她缓慢地向对面的房间走去,嘴里还轻声哼唱:“笼子中的鸟儿无时无刻都想要跑出来就在那黎明的夜晚白鹤与乌龟统一的时刻背后面对你的是谁呢!”
现在,就请注意看看自己的窗户和大门,如果外面有一个小孩半夜唱歌并敲你家门,记住,如果有,千万不要应声,更不要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