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晚莫名其妙看着柏铭涛,说:“我没事……”她丢下手里的东西跟蔡淑出去。
柏铭涛说:“她最近很累了……”
蔡淑有些尴尬,说:“没事。家里这么多事情都没好好聊聊。”
柏铭涛警惕地看着蔡淑说:“有事吗?”
葬礼结束后,柏铭涛在卧室收拾行李。蔡淑过来,问应向晚:“有空吗?”
谁也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
柏铭涛一言不发地上楼,应向晚牵着他的手。
蔡淑松了一口气,柏铭茜坐在那里发怔。柏建临走前什么也没跟她说,留给她的遗书却足足有十页。
柏铭巍和柏铭羽的脸色相当难看,却也不敢真的发作。
柏建给每个人都留了一份遗书。
出殡前一天,所有人坐在客厅听律师说财产分配。柏氏半数股份给了柏铭涛,剩下的柏铭巍、柏铭羽和柏铭茜各取百分之十五,蔡淑占百分之五。柏建所有的房产全部给蔡淑,商铺给柏铭巍和柏铭羽平分,还有乱七八糟的投资四个孩子平分,额外投资的一家传媒公司署名是柏铭茜,那家公司最近吞并了柏铭茜之前的东家……她以为自己要走投无路,谁知道老头子悄无声息走了这样一步棋……
柏建尸骨未寒,柏铭巍催着律师过来宣读遗嘱。
出殡的日子订在两天后。柏铭涛里里外外安排各项事宜,应向晚强撑着精神能帮的都帮一些。
蔡淑失声痛哭,这一辈子她都耗在了这个男人身上,花尽心血想从他死去的前妻那里夺回一点他的心。爱了一辈子,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听到的却还是他的一句对不起。
生命的钟声戛然而止,亲人用哭声为他送行。
门外的人听到喊声全部冲进来……
“爸!”应向晚和柏铭涛竭力喊他,可是,柏建再也听不到了……
柏建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来,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她人生字典里最最陌生的词语,这时候从口中说出,竟然有着她从未体会过的幸福感。这一刻,她觉得她得到了这辈子缺失的所有的父爱。她多希望,这个枯槁的老人能够在她以后的生命里真的扮演这样的角色,她会做最贴心地女儿。
应向晚极力撑着眼眶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低声唤他:“爸……”
柏建:“他们叫我走了……”他视线移到应向晚脸上,慈爱地问:“晚晚……能……叫我一句……爸爸吗?”
柏铭涛用力握着他说:“爸。我们明天就去办证了。就明天……”
应向晚也来不及想是要原谅什么,悲伤几乎要把她吞没,眼眶里的的泪水不停打转,她在心里不停地说:“不!不要!”
柏建想扯出几不可见的笑容,说:“铭涛……原谅爸爸……晚晚……我请求你……原谅……她……对你做……的……事情……对不起……看不到……你们结婚了……”
柏铭涛悲伤不能抑制。
柏建看到应向晚说:“回来……就……好……”
柏铭涛和应向晚站在柏建床前,柏铭涛握着他的手低声唤他:“爸……”
柏铭巍和柏铭羽敌意地看着柏铭涛,却还是出去了。
柏建视线看过来,断断续续地说:“你……们……出去……铭涛……晚晚……”
蔡淑看到柏铭涛背着应向晚回来,说:“铭涛回来了……”
柏建房间里站满了所有人。
大宅静悄悄的,一进门就感觉到格外沉重的气息,应向晚感觉到柏铭涛在发颤。
柏铭涛一把抱着应向晚让阿杰开车送他们回去。
应向晚抽一张抽纸压住,镇静地说:“我没疯。你要想见你爸最后一面就快点背着我走。”
柏铭涛看到她的针孔不停渗血出来,惊叫道:“你疯了!”
柏铭涛一时还在犹豫,应向晚当机立断拔掉吊针,扯过床头的大衣披在身上说:“快点。我没力气你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