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魔宗半空,霞光万丈,杀气漫天,轰鸣声,怒吼声震动半边天际,虚空炸裂,地下仅剩的几片建筑亦是毁于一旦,瓦砾横飞,巨石滚滚。
“血染苍穹…”
片片杀气之间,面对这神州大陆几位顶尖高手绝强一击,嗜血王脸色微变,单掌擎天,以自身为中心,悠悠红光暴涨,瞬间,数以万记血色骷髅嘶鸣而至,只见得一股股腥臭之极的血红色液体,自那万千骷髅口中狂涌而出,成片血色粘稠液体,如那天河决堤,覆盖千里苍穹,化为漫天血雾,就连那数道狂暴的攻击,在这强大的邪术之下,也渐而暗淡…失色…。
“快走,此魔非我等能敌…!”
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血雾,以及那成千上万的血色骷髅,萧紫衣身形一顿,面色苍白无比,强忍着那漫天邪气,大吼一声,勉强收回了被那血光围拢的阴阳双煞。
虚空另一边,夔牛咆哮不已,七彩霞光将背上刑羽和燕晓龙三人遮的严严实实,将那血雾挡在了外面。
“杨兄弟,快回来…!”
夔牛背上,燕晓龙浑身魔气缭绕,望着远空那金色巨鼎,以及巨鼎下方那道白色身影,饶是他声音再大,也是被那万千骷髅的尖鸣声给淹没了而去。此刻只见杨雪天身形摇摇晃晃,头上巨鼎亦是神性黯然,显然是已经力竭,随时有被那血色骷髅撕碎的可能。
“刑羽兄,黑金神戟一用!”
在这关键时期,燕晓龙忽而夺过了刑羽手中那黑金神戟,轻喝一声,破开那七色霞光,只身冲入那漫天血光之内,朝杨雪天那边飞去。
“燕师弟不要…!”
“燕兄小心!”
于此同时,夔牛背上,小玉和刑羽二人齐齐叫道,皆是满脸的担心,而刑羽更是由于内伤过重,‘哇’的一口鲜血喷出,若不是小玉在一旁扶着,只怕是早已从夔牛背上给跌落了下去。
——吼…
混乱嘈杂的半空,一声怒吼,随即一柄千丈巨刀瞬然而现,巨刀碧光千里,杀气凛凛,其上,杨洛清双目赤红,森森狂霸之气硬是逼退了周围那密密麻麻的血色骷髅,整个身体摇摇晃晃,已然是强弩之末。
“哼,想走…!”
万千魔血之间,嗜血王冷笑,一道道血色利剑,在旁边张天那惊愕眼神下,‘嗖’的一声穿过茫茫血雾,射向血雾中那几人。
“小心…!”
离嗜血王最近的小玉,最先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在提醒了刑羽一声之后,忙驾驭夔牛消失在了原地。
“不好…”萧紫衣轻咦一声,像是预感到了双目,迅速祭出了阴阳古镜,挡在了身前,警惕的望着四周,奈何周围皆是那血色迷雾,以他的修为造化,也只得看清几丈之内的事物。
——嗖…嘭…
就在萧紫衣不停扫视四周之时,只见一道血色巨剑突然冒出,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血剑已是击在了他胸前那面古镜之上,在那强大的冲击力之下,古镜‘嘎嘣’一声四分五裂,萧紫衣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也就在这时,只见两柄神剑赫然飞出,阴阳二气顿时护在了已是昏迷的萧紫衣身边,将那周围那些张牙舞爪的血色骷髅挡在了外面。
另一边,燕晓龙于虚空扶着已然力尽的杨雪天,不时挥舞着那黑金神戟,脚踏神行九步,正与两道血剑纠缠在一块。
“燕兄,快走,别管我…!”杨雪天虚弱的说道。
“不行,你是因我们才会到这黑水泽,如今你有危险,我怎能丢下你独自离开!”面对杨雪天的要求,燕晓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孽障,死来…!”
滔天血雾之中,杨洛清立于千丈碧刀之上,所过之处,血舞具散,也不知有多少骷髅在他那一双铁拳下化为了灰烬,此刻,只见他正在朝一个方向厮杀而去——也就是嗜血王和张天所站立的方向。
“咦,此人是谁?竟能看破本王隐匿之处?”血雾后方,嗜血王瞟了旁边张天一眼,疑道。
见嗜血王询问,张天顿了一顿,微微躬身,道:“此人乃是神洲四大高手之一的杨洛清,而刚才死去的那个,便是慕容胜。”
“噢?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死吧!”嗜血王转过头,望着那正与血雾中厮杀的男子,血眸中闪过一丝杀意,随即五指如爪,冷笑一声,消失在了张天旁边。
——嘭…
血雾中,燕晓龙低吼,嘴角间血迹隐现,手中神戟乌光大盛,硬是将那两柄血色巨剑击成了粉末。
——啊…!
“父亲…!”
就在燕晓龙正要带杨雪天离去之时,只听得不远处,一声凄厉痛苦的嘶吼声传来,本是萎靡不振的杨雪天,在听到这声惨叫之后,突然悲呼一声,竟是推开了满脸惊愕的燕晓龙,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消失在了血雾之中。
“杨兄弟…!”燕晓龙大呼,亦是追身而上。
血雾另一边,嗜血王傲然立于虚空,手心握着一颗心状物体,周边血色骷髅如若打了鸡血一般,张牙舞爪,围绕着那心状物体,嘶鸣不断。对面,一道人影一手撑着碧色巨刀,一手捂着胸口,半跪在巨刀之上,胸前,赫然可见一个血淋淋的如拳头大小的血洞,不断有鲜血淌出,染红了半边身子,正是刚才发狂的杨洛清,此时只见他瞳孔已是放大,生机涣涣而散,就这样,一动不动,死不瞑目…
“父亲…!”
嗜血王冷笑,消失在了血雾之中,片刻,只见一道白影闪至,将杨洛清搂在了怀中,不停摇晃着杨洛清的身体,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血泪横流,悄然滴落,金鼎嗡鸣,震碎无数幽冥,杨雪天紧紧的抱着父亲的身体,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仿佛所有的时光在这一刻,停止。
还记得,他年少轻狂,当着父亲的面,扬言家传功法不入当今大道。还记的,在他离去之时,父亲百般阻挠,他却说彻底和这个家,和这个父亲脱离关系。他漂泊大陆十五年,终于回来,却从未和这个人,这个他曾经扬言要脱离父子关系的人,单独相处过一日。而今,这个人却静静的躺在自己怀中…死不瞑目…!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还会这样么…?汗,失去的,岂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