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微微摇头:“冯玉尚未送回消息。”
高勇转而问荀彧:“损失情况调查清楚没有?”
荀彧点点头:“望平县被掳走男女一千四百七十二口,损失粮食九千二百石。至于郡兵……”
高勇挥挥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土地暂且给他们留着,两年之内不要向望平迁徙农户。阵亡郡兵全部厚葬,另外给其家人抚恤金八千钱,免除五年赋税,妻女优先进入纺织作坊,孩子优先入学。都是好汉子,不能亏待他们!”
高顺拾起一根烧成黑炭的木棍,细看片刻说道:“主公,是不是应该调整一下新军部署以防备乌桓偷袭?”
“也好,由你和沮公商量着办吧。荀兄,查抄王寇剩下的珍奇器物还有多少?”
“一百三十余件!”
高勇沉思片刻,猛然昂起头:“拿出三十件,再让赵胜准备十件精美瓷器送给朝廷大员,这次上报的奏章我还是不太放心。”
侍卫快步跑来:“禀告主公,夫余王子简位居前来求见,此刻已进入高显。”
高勇微皱眉头苦笑道:“哼,敲竹杠的来了。郁闷啊!玩鹰的居然被鹰啄了……唉,随它去吧,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
几人同露奇怪表情,“敲竹杠?郁闷?”以及那句经典的“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均属新鲜词汇。
高勇轻叹一声,转身便走:“荀兄,回去准备一下,在老郡城接待他们。钱财是不能少花了,只希望能买下边境两年平安!”
……
十月十一日午时刚过,简位居带领三十随从进入老郡城。看到残破的城墙、脏乱的街道、稀少的行人,简位居的面容写满轻蔑,嘴撇到耳根。其所带随从也是瞧不起的表情,不断呵斥路边行人,仿佛他们是天朝大员一般。
踏入郡府,面对空无一物的府院,简位居的表情已不能用轻蔑形容。高勇站在政务堂外相迎,看到这三十来人全部白衣白马险些笑出来,心道: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夫余人就好穿丧服。
“这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的公子莫非就是夫余大王子,未来的夫余王,简位居王子?”高勇紧走两步抱拳施礼。
简位居停住脚步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十五六岁、相貌平平,只是多了几分老练与世故,“这位是?”
“在下玄菟太守高勇!外面寒风瑟瑟,请王子屋内详谈!”高勇伸手想让。
简位居也不回礼,高昂着头大咧咧步入屋内。旁边的孙泰将指骨关节捏得嘎嘎作响,怒目紧盯。
落座之前,随从先用白布铺在座垫上,简位居皱着眉头考虑许久才下定决心坐下。这番举动惹得周围郡兵怒不可遏,如果不是高勇在场,只怕简位居早已变为肉泥。
高勇吩咐仆人奉茶后笑问:“大王子不远千里来玄菟有何贵干?”
简位居为难的笑了笑,“听闻玄菟新太守年轻有为,仅用一年时间就将玄菟治理的井井有条,想不到今日一见……果如传闻所言,高太守确实年轻有为!”
“哈哈哈,过奖!”
“小王此来为的是前几日望平遭劫一事,因夫余一时疏忽导致千余大汉子民受灾,父王深感愧疚,故此差小王前来探望。”
高勇奇道:“夫余地大物博,国力蒸蒸日上,披甲十余万威震北方,怎会一时疏忽?而且那乌桓穿越贵境如入无人之地……记得望平以北五十里常年驻扎着夫余一万军兵,为何仍会让乌桓轻易骗过?”
简位居尴尬一下,急忙道:“高太守误会了,那里确曾驻扎军兵,怎奈今年夫余粮食收成不好难以供养众多军兵,又加上与素利摩擦不断,不得已将其调往北面。”
“噢!”高勇装作恍然,“可军兵调走,乌桓便可以穿越贵界袭扰玄菟。还请大王子代本官向夫余大王美言,恳请将兵卒调回原驻地,以保玄菟平安。”
简位居暗露欣喜:“这个……供养军兵……夫余实在有心无力啊!”
“玄菟可以提供部分粮草!”
“这个……一万军兵每年开销要粟米、谷等八千石,五铢钱三十万。”
“贵了些,玄菟郡小民弱实在拿不出,你看粟米五千石、二十万五铢钱如何?”
简位居犹豫片刻随即哈哈大笑:“好,一言为定。高太守真是爽快!如此本王立刻返回夫余向父王陈情,钱粮送到,军兵开拔!”
“大王子多留些时日,本官好尽地主之谊!”
“算了,下次来时再说!”
看其远去的背影,孙泰怒道:“这个混蛋,倘若将来落到老子手里,一定让他把这些东西加倍吐出来!”
沮授微笑不语,荀彧凝望远方。只有魏明说道:“也好,花些钱粮买下几年平安。”
不想,高勇突然嚷道:“唉呀,砍一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