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弄舟也跟着笑了:“倒是不知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随口说了一句过后,他抬头看过来:“你想问什么呢?”
姬珧看着他,深邃目光直透他内心深处,像是有一只无形大手紧紧地攫着心脏,一瞬间陷入窒息的困境中。
她问:“你说,那孩子在知道真相之后,是会痛哭流涕懊悔自己错杀好人呢,还是会将欺骗了自己的黑心夫妇踩在脚下,干脆收了员外的万千家财,然后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虞弄舟坐了太久,面色越发苍白,身子已有些撑不住了。
他扶着桌案一角,缓了口气:“懊悔也会有,黑心夫妇也不能留。”
“那员外的家财呢?”
虞弄舟抬头:“殿下莫非是在试探我?”
长久的沉默。
姬珧将他额头上的汗擦了擦,温柔道:“去榻上歇会吧,一会儿还有夜宴,要是提前离席,多少会有些失礼。”
虞弄舟身上都是虚汗,却一点也不热,甚至连四肢都是冰凉的,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看了看幽幽端茶喝水的姬珧,眸光几度变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去榻上休息了。
入夜,涉江王府大摆筵席。
华灯初上,湖心波光粼粼。
月光投下一层银白的光芒,同灯火在水面上交相映辉。
宴席摆在内湖的水心榭上,下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宛转悠扬的乐声在梁顶缭绕不去,秦徵涣将酒杯端起,对姬珧敬了一杯:“之前与殿下闹了许多误会,都是微臣太过自以为是,还望公主见谅,我自罚三杯。”
说完,他不管姬珧的反应,连着喝了三杯,每喝完一杯,就把酒杯倒扣,一滴不剩。
姬珧等他喝完,才笑道:“本宫也未曾往心里去。”
秦徵涣才不信她鬼话,却也不会当众反驳,拍了拍手,水榭中奏乐的乐师换了一个轻快的音调,从外面走进来几个蒙面舞姬,身姿妖娆婀娜,个个都似水蛇一样,怀中抱着个琵琶款款而入。
他看了看姬珧:“我说过,要送殿下一个惊喜。”
姬珧还真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饶有兴致地探身细细端详那几个站定的舞姬,忽然听到身后一声轻响。
转头一看,是薛辞年将他手边的酒杯碰倒了。
“怎么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