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腔作势,她险些还真信了。
白日里让人回姜府打探了消息,姜韬被禁了足,而姜禄依旧停职在家。
她等不及想探探沈煜的口风,琢磨他在这两件事背后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夜渐渐深了,她实在坐不住了,再不愿等他,兀自洗漱后上榻歇息,翻来覆去良久才渐渐入眠。
恍惚又梦到前世了。
姜韬出殡那日,她在紫宸殿前跪得头昏眼花,手脚发软,只靠一口气撑着才没倒下。
模糊的视线里,她瞧见一道瘦削挺拔的身影自那大殿中出来了,一步步朝她走近。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便也越来越清晰。
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好似从不曾愧疚过哪怕一刻。
她仰起头,冷冷睨着他,目光里的恨意不加掩饰。
沈煜并未在她身边停留,兀自目不斜视地绕过她,不紧不慢地出宫去了。
若说冷血无情、心硬如石,她姜韫自认还远远比不上他。
梦境里混乱一片,她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忽觉身后有人带着一身寒气靠过来了,将她拥入怀里。
沈煜垂眼望着她睡着时显得格外柔和无害的一张脸,拥着她的手臂下意识渐渐收紧,过了片刻,又忍不住低头在她圆润滑腻的肩头上狠狠咬了一口。
姜韫疼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一下子从睡梦里醒了过来,便见沈煜咬着她肩膀不松口,顿时吓了一跳,惊呼:“疼!”
沈煜眸光晦暗,缓缓松开了,刚微抬起头,又掐着她下颌,低头吻下去,气势汹汹。
姜韫被吻得晕头转向,只觉他跟发了疯似的,时不时发作一下。
最后他放开她时,她轻轻喘着气,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煜面色平静无波,好似没瞧见一般,竟像极了她梦里紫宸殿前的那一瞥。
她顿时有些气闷,正欲质问几句,忽闻他似是不经意的一问——
“架子上的花儿怎么换了?”
姜韫心口一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先头那株一只不开花,瞧着心烦,便换了。”
他毫无所觉的样子,拢在她肩头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她纤细的脖颈和锁骨,闻言只是淡淡道:“你急什么?过些日子再暖和些便开了。”
她没接话,心跳没来由地加快,总觉得他的手下一瞬便会用力掐下去。
沈煜也不再问些什么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横亘着,化作无形中的崇山峻岭,叫人怎么翻也翻不过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