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睨他几眼,心下了然,坐起身来问:“瞧上了?”
“……母亲您有所不知,谢如锦那位表姐,当真很不一样。”宋臻想了半晌,哪不一样也说不上来。
“得了吧,比你院里的春芜还娇艳?”宋母对他这模样早已见怪不怪。
宋臻回想了一下白日所见,道:“真不能相提并论。”
“你把握着分寸便好。”宋母言罢,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水,呷了口热茶。
宋臻心里发痒,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太对劲。
于是他觑着宋母的脸色,试探着问了一下:“如若儿子想让她做正妻呢?”
那样的女人,让她屈居妾室,甚至是一种亵渎。
宋母闻言,眼刀子立马丢了过去:“刚还叫你把握分寸。士农工商,商者最末,且士人之间也是有如云泥。谢家早年风光,如今也没落了。要不是式微了,那谢家二爷也不会娶一个商贾之女做续弦。要不是做续弦,那刘氏也决计嫁不进去谢家。如今你阿爷不日便要调往京城,你出息一点成不成?谢如锦我都没松口,硬是去谢家把婚事给退了,你还想娶刘家的女儿为正妻?我看你真是昏了头。”
宋臻哑口无言,半晌才沉声道:“儿子晓得了。”
须臾后,宋臻出了宋母的院子,招手让侍从凑到耳边来吩咐了几句。
消息很快便传回来了。
前些日子谢府上的确来了位表小姐,如今仍在谢府小住,整日里同谢三娘谢如锦在一块同进同出。
具体姓甚名谁没打听出来。
只知道小字叫娇娇。
宋臻摸了摸下巴。
他沉思了片刻,便有了主意。
第42章天高自知之明。
翌日,谢如锦刚用完早膳,便收到了一封宋臻托人递来的信。
可谓是满纸“情真意切”。
她僵着脸,把信从头到尾读了几遍,眉头越皱越紧。到底还是拿不定主意,她思来想去不好告诉母亲,遂拿着信去找了姜韫。
一进姜韫的院子,便见其正用绸帕细细擦拭那支裂了的银簪,神情分外专注。
“表姐,这簪子很要紧吗?”谢如锦有些疑惑地问。她瞧过姜韫的妆奁,这支簪子分明很不打眼,寻常得很。难不成是有何不寻常的意义?
“城北有家首饰铺子,有位巧匠,许能修补修补。”
姜韫动作一顿。
“不打紧,差不多样子的还有好几支呢。”她淡声言罢,把簪子随手搁在一边,又抬起头来问,“你过来有何事吗?”
谢如锦撇了撇嘴,把袖中的信取出来拿给姜韫瞧,道:“宋臻给我递了封信。”
姜韫接过来草草瞥了几眼,冷哼了一声。
“他言退婚一事并非他本意,实是难以违抗母命……”谢如锦垂着眼道。
姜韫拿了册书在她脑门上轻敲了一下:“你还真信?信他待你是真心,若是能有机会,必定回来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