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闻言额上青筋直跳,当即把怀中人交由锦瑟,尔后转头往画舫内间去。
姜韫怔了一下,心口微颤。
不多时,一声凄厉的惨叫自一楼雅间传过来,连带着劈里啪啦一通巨响。
她心神一凛,赶忙循着声移步过去。甫一至雅间门前,便见那竹门骤然被鼻青脸肿嘴角带血的宋臻给撞开了。
他是被扔出来的,后背重重摔在地上,疼得惨叫连连。
紧接着,一身戾气的沈煜也跟着出来了,一扫腿狠狠给了他一脚。
宋臻吐出一口殷红的血,捂着腹部痉挛起来。
姜韫惊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又抬眼往里间望去。她瞥见破碎屏风后的半截石榴裙,心下一慌,忙不迭疾步往里间去。
果不其然见榻上衣襟散乱、嘴里被塞了棉布的女郎正是谢如锦。
姜韫如坠冰窟,快步上前去,取下她口中布团,又为她披上外袍。
不幸中的万幸,谢如锦只有衣领被扯开了,其余衣裳皆是整齐的。
姜韫微松口气,轻轻拥住她。
谢如锦愣愣的,神情呆滞,眼角满是泪痕。在姜韫拥住她的时候,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
姜韫心口抽疼,轻抚她面颊,柔声安抚:“没事了,你别怕。”
“……表姐?”谢如锦嗓子嘶哑。
姜韫闷闷应了声,理顺她鬓边的发丝:“我们回府。”
谢如锦怔然地点了点头。
姜韫和锦瑟两人一道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往外去。
路过门口时,宋臻仰面卧地,闻声仰头望过来,目光像是淬了毒。
姜韫脚步微顿,见他脸色涨红得有些诡异,蹙了下眉。
下一瞬,沈煜猛地掐着他的后脖颈将人面朝地往下摁:“再瞧一眼,挖了你的眼珠子。”
宋臻咳了口血,断断续续地道:“……水性杨花的毒妇……倒是有不少男人……为你鞍前马后。”
沈煜眉心一跳,抬脚摁住他后脑,沉声道:“我看你是舌头也不想要了。”
姜韫不知何故发觉身上渐渐有些燥热难耐,她垂眼细瞧宋臻的脸色,心里顿时有些慌。
那碗醒酒汤里到底下的是什么药?恐怕不单是迷药那么简单。
鼻间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她越发昏沉不适了,忙不迭快步带着浑身发颤的谢如锦离开。
待得一路把谢如锦送进谢府的马车,她才稍松口气。
姜韫把人安顿好,正欲下车去,忽被如惊弓之鸟的谢如锦攥住了手腕子。
“表姐你别走……”
“我马上就回。”姜韫将她拥进怀里,轻抚她微颤的脊背。
待得谢如锦渐渐安定下来,她正准备抽身离开之时,忽觉身上越来越不对劲。
像是置身烧着炭火的炉子里,浑身发烫,燥热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