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惊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去掐她的纤腰:“你敢?”
她扭身躲他,掀起眼皮子瞧他两眼,这才惊觉自己适才说了些什么,脸色微变。
他咬牙问:“你是不是早就有这想头了?那什么翰林……姓柳是吧?进宫给你念过几回诗?”
姜韫彻底清醒了。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瞪他:“翻什么旧账?那会儿你若是肯进宫念诗给我听,我还哪瞧得上什么柳翰林?”
姜韫气势足心却虚,言罢将脸埋进他怀里,不作声了。
沈煜半晌无言,垂眼瞧着她的发顶,心情复杂。
姜韫躺了一会儿,忽觉不对,遂又抬起头,皱着眉问他:“不是天不亮便要动身去幽州吗?”
“快马加鞭赶过去便是了,这不是要和夫人见最后一面吗?”他抬手轻抚她脸颊,指腹在她滑腻白皙的肌肤上流连。
他指腹有茧子,蹭得她有些痒。她拂开他的手,皱眉道:“可别,这我可耽搁不起,边境正等着你救百姓生灵于涂炭……”
姜韫言及此,抬头瞧着他,正色道:“你要打赢了这一仗,好好活着回来。”
她想起之前遇见的那个在街边卖花的小娘子。
这世上没了她姜韫,并无什么两样,但若是没了沈煜,百姓便免不得多受些苦楚。
她若盼着他死,那便当真是小人之心了。
沈煜闻言微怔,须臾后嘴角微勾,低头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尔后道:“谨遵夫人吩咐。”
姜韫不声不响地瞧着他,耳根有些红。
他再次低头,去亲她的嘴唇。她呼吸有些乱,却也未躲。气息交融之间,眼见着便要亲上了,忽闻两下叩门声。
谢如锦不死心一大早又过来了,此刻隔着雕花门扬声道:“表姐!该起了!”
姜韫头疼地皱眉。
沈煜顿了一下,置若罔闻,低头吻下去,却只吻在了她的唇角。
她微侧头避开了,抬眸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该走了!”
他抬起头,轻叹口气,起身去梳洗。
姜韫坐起身盯着门外的动静,心知锦瑟断然不会让谢如锦进来,却难免精神紧绷。
好半晌过去了,门外才彻底安静下来。想必是锦瑟劝走了谢如锦。
再一抬眼,沈煜也已穿戴整齐了。绯色的圆领袍,腰间束着蹀躞带,脚上一双黑色皂靴。分明是勋贵世家寻常的打扮,却偏叫他穿出一身的凛然之气。
姜韫静静望着他,抿了抿唇。
“侯爷要如何出府?”她轻声问。外间天色才刚大亮,府里往来仆从并不多。
沈煜正绑袖口,垂着眼道:“怎么进便怎么出。”
她便也不再多言了。
她住的这个院子在谢府的最东边,一墙之外便是里巷外街。
沈煜收拾毕了,又移步至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