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公一扫拂尘,指着门口的那把油纸伞,语气中满是不屑。
说罢,小太监们就撑起了一把细薄光滑的油绢伞。
宫门落上,阮软被推就着跟在后面。
坤宁宫。
深进三间,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夹道两侧是竞相争艳的鲜花,被大雨砸得七零八落。
殿门开了一扇,身着一袭碧色织锦的单眼皮宫女走了出来,看模样应当是管事。
和江公公耳语了几句,又转身轻轻扣上了。
江公公暗自可惜的瞥了眼阮软,“皇后娘娘旧疾发作,头疼已经歇下了,你就跪在门口给娘娘祈福吧,等娘娘醒了自然会宣你进殿。”
阮软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还真是每个皇后都患有头疾呢。
悄悄释放出灵力,感受到逐渐靠近的身影,心思一转。
她看了下两旁撸袖子的小太监,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担忧,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那怎么行!奴婢福薄命贱,怎可为娘娘祈福!娘娘凤体为重,如果因为奴婢耽误了,那真是死不足惜!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阮软灵活的像个滑泥鳅,两个高壮的小太监都没抓住她的一片衣袖,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宫门口。
江公公直接跳了起来,狠狠踢了脚小太监,“蠢货!快滚去,把人抓回来!快去!”
“避着点人,绝对不能让她跑出去了!万一被皇上知……”
“万一被朕知道会怎么样?”
明黄色的衣角旋过宫门,皇帝的面容露了出来,一众宫女太监‘扑通’跪倒在地,他抬手制止了通传。
宁武帝一身华贵的龙袍,披着锦缎袍,头戴龙冠,面容苍老却沉稳威严,浑浊的眼中射出精光。
阮软低着脑袋,沁湿的发尾打着绺垂起两侧,姿态恭敬的跟在其身后的一众侍从之中。
“嗯?听不到朕的问题?”
江公公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皇、皇上,奴才,奴才是一时……”
“滚开!”宁武帝一脚踢在他的心口,沉声道:“白日里锁着门,皇后何时有了头疼的毛病?”
江公公的吃痛不敢呼出声,连滚带爬的就要跑去开门,却被宁武帝身旁的大太监一把按倒在地,捂住了嘴。
其他宫女太监死死垂着头,一个个噤若寒蝉。
“过来,”皇帝睨了眼身后的那道粉影。
阮软踩着小碎步上前,“皇上。”
“你去开门。”
“是。”
阮软瞟了眼皇帝的脸色,猜不出他的心思,只好依言轻轻叩了叩门扉。
“都说了娘娘头疼在休息,等着!”
碧色丫鬟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明显的不耐。
“耽误了娘娘休息,定要拿你……”
殿门乍然被从内打开,声音也戛然而止,“皇,皇……”
阮软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丫鬟的嘴,皇帝走到门口还不忘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