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霁此时方换好褙子出房,看到父母借不再,愣了一下,随即眼神看向阮懿欢。
阮懿欢走过去挽了她的手,替她正了正发上的玉笄,轻声道:“别着急,江伯父有急事,马上便回来。”
看她依旧着急的面容,阮懿欢轻叹,将她拉到一旁,简要说了情况,又安慰几句。
端安学堂的岳夫子见众人都要去后院,一个个跃跃欲试看热闹的面庞,心下微怒,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江初霁,便对众人道:“此等事情不劳诸位记挂,今日既来到江府,便是为了江姑娘的笄礼。如今诸位既是无人,便由我忝列主位,为我这学生继续笄礼。”
江初霁想了想后院必定是场面激烈,虽有些不愉但还是恭敬应道:“学生多谢夫子。”
琴音正好奏到《流水》,悦耳的弦音如山泉于空谷落下,一滴一滴水珠前赴后拥,接连不断汇聚成泉溪,一路声音清脆雀跃着前行,最后便是汩汩水声,幽静清纯,荡涤心灵。
众人已安静下来,仿佛刚才未曾发生过什么,也没有人提起庄氏的事情。
正宾端了酒,面向北方,缓缓念着祝辞:“旨酒既清,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江初霁接了酒盏,心中却是担忧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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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后院的湖水并不深,而杨氏的小儿子却受了惊一直啼哭。
杨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本来想着大家会跟着过来,她好赖上江府,且将庄氏的事情说出来,谁知那些人居然一个人都没过来。
但儿子到底是受惊了。
“江大人,您给个交代吧。”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脸涨得通红。方才她数落了一顿江府后院构造的不合理,又数落了江府下人不尽心和乳母无能,顺便指桑骂槐地问候了一下江家祖宗。
江耀庭忍着满腹怒气冷笑,“本官在前堂设了宴席,宾客进府时已明明白白说过内宅修缮外客勿入,若有伤者后果自负。方夫人放任令郎随意进入,现下落水所伤,责任不在本官。”
杨氏一看到儿子啼哭,早已不知东西南北,平时的伶牙俐齿也使不出来。便决计胡搅蛮缠,刷起赖来:“我不管,我和我儿如今头顶你江府的天,脚踏你江府的地,便是我今日撞死在这里,也要为我儿讨个公道!我儿是在你江府落的水,你江耀庭要给个交代!我……”
“方夫人所说中有一句晚辈觉得甚对。你头顶我江府的天,脚踏我江府的地,凭什么还敢在我江府撒野?听说您今日要撞死在这里?夫人堂堂朝廷命妇,陛下亲封诰命,无旨自裁可是对圣上不敬!令郎在江府落的水,要我父亲给交代?这宅子乃是先帝亲赐,是不是也要问先帝要个交代?”
江怀璧倒是显得悠闲地多,可话中的锋芒却是尖锐的很,步步紧逼。
“夫人不过内宅妇人,这胆量晚辈真是佩服。”
杨氏猛的闭嘴,一下子愣了神,紧接着出了一身的冷汗,口中结结巴巴:“你……你说什么胡话!我如何敢对陛下和先帝不敬……”
江怀璧颇为不耐烦,“那还不快带着令郎走?等着先帝的魂灵来给你交代么?”
杨氏脸色煞白,一激灵打了个哆嗦,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往外疾走,后面还有已吓得不敢哭的方小公子和乳母。
江耀庭也有些惊吓,伸手擦擦额上的虚汗,话语有些不稳:“你怎么将先帝都搬出来了?这要是传出去……”
“不会的。杨氏她不敢,即便稀里糊涂说出来方尚书也会及时制止,断不会容她祸从口出。”
江耀庭松了一口气,看着后院,刚要抬脚走,便听得江怀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