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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ldo;小羽……&rdo;原意是来找席谨河的江淮有些心虚：&ldo;小茜呢？你们下班了？&rdo;

&ldo;老师，你的脸色不太好。&rdo;唐羽站在他面前，坦率而直接。

江淮支支吾吾。他在凌染这种小不了他两岁的人面前还能倒倒苦水，在唐羽这样的小辈面前剩下的净是窘迫：&ldo;这个……我……这个说来话长……&rdo;

唐羽也没逼他讲清楚始末缘由，他看江淮的脸色实在不好，便开口问：&ldo;老师吃饭了吗？&rdo;

长风社大厦周围是繁华商业区，唐羽拉着江淮去了几人之前在唐顿时便常去的一家店，吃上海菜。这天是工作日，店里人不太多。两人靠窗坐下，唐羽替他点了一堆小菜，又叫了主食。

江淮没好意思跟他说自己这两天的遭遇，又怕他问东问西，只能红着脸埋头慢吞吞吃着。他这时不知道席谨河已经赶到了医院，接手他的&ldo;临时工&rdo;，替他出了气，也不知道一群人正铺天盖地找他。

&ldo;庄茜今天休假。&rdo;唐羽不动声色挂掉了上级打来的电话，摁了关机键，再放回口袋里。他没有和江淮分枰对坐，而是就在江淮身边帮他夹菜。

江淮拿碗去接，有些局促：&ldo;谁批的那姑娘的假？她去相亲吗？&rdo;

唐羽低着头专心布菜，慢慢道：&ldo;是因为之前老师接连遇到不好的事，她说去景山拜拜神，给您求个平安符。&rdo;

庄茜向来热心肠，她又尤其偏爱江淮这个师兄。爆炸案后好几天她都没什么胃口，每天焦躁不安，索性请了假，自己背着包上山。

&ldo;景山有神？&rdo;江淮有些吃惊：&ldo;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rdo;他记得自己最后与江尚也是爬的这座山，不高，对他而言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ldo;这丫头乍乍呼呼的没个正经，也是麻烦她了。&rdo;江淮叹了口气，又问：&ldo;小羽最近怎么样？&rdo;

唐羽这个人素来不太热衷和别人聊天拉家常什么的，不爱说场面话也不会说谎。在唐顿数年，江淮带着他，连一丝用到圆滑世故的地方都没用上。他放下筷子，抬头直直看着江淮，眼神炽烈。他说，不怎么样。

江淮对遇上这样的情况猝不及防，他本能地就转过头避开唐羽的眼神，顺带掩住眼中的慌乱：&ldo;怎么会不怎样？《时代》那边对你们不好吗？席谨河他……&rdo;

江淮&ldo;他&rdo;了半天，也不知说些什么好，&ldo;他应当是不会亏待你们的。&rdo;

唐羽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有些沮丧的模样。他朝一边与江淮拉回到安全线距离：&ldo;不是这个原因。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都是想回自己的地方的。&rdo;

一说到这个话题，俩人都有些兴致不高，唐羽道：&ldo;老师，我反而没有和大家一样那么期待回到唐顿，你和以前相比……变了太多。&rdo;

&ldo;抱歉。&rdo;

江淮茫然无措，他太累，拐弯抹角用了太多力气。他问唐羽：&ldo;我变了吗？&rdo;

&ldo;老师，你……和席社长在一起后，就变得不像那个全专心投入摄影的江淮了。&rdo;唐羽的目光有些凄凉，他近来也时常想起曾经。面试上他幸运地被这位传说中的&ldo;大师&rdo;指中，由于庄茜的&ldo;友情提示&rdo;，他只敢战战兢兢喊他&ldo;老师&rdo;。

江淮没有纠正称呼的习惯，他那时坐在办公桌后，唐顿的绿植也都活地好好的，环绕整个工作室，一片绿意盎然。他靠着背椅，半眯着眼打量他。唐羽第一次看他眼中的光，专一而坚定，不像今天在树下的一见，满是慌乱和哀伤，像是受伤后的小孩，还固执的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

他也总是想，席谨河到底对江淮做了什么，才能让这样一个人自己选择跌落云端，生生折了大好前程。

&ldo;原来这样。&rdo;江淮苦笑：&ldo;唐顿的事……我其实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太对不起你们。我……&rdo;他的声音低下去，几乎被旁边觥筹交错的声音盖住。

&ldo;我是真的喜欢他……&rdo;

这些年他不愿强迫，也是给自己一个残存的希望。等着把这些年都耗尽了，再让自己死心，到头来，他还是在追随席谨河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