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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是。&rdo;小染吓得魂不附体，赤着脚逃一般跑出屋子。小姐为什么被主子抱回来的，用脚趾也能想到。这回自己可成了失旦之鸡，处罚是少不了的了。

柳菀得了解药，恢复知觉。感受到屋中有光晃动，她眼皮沉重，挣扎了许久才睁开眼睛。脑袋浑浑沌沌，望着棚顶的阴影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ldo;菀儿，你醒啦？&rdo;听到身边有人说话，她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榻旁坐了个人，背对烛火，五官陷在阴影之中，只有一双眼眸灿然明亮，星辰一般。正一瞬不瞬看着自己。

他是谁？自己怎会如此熟悉？回忆空洞，寻不到丁点线索。

柳菀中的迷药叫孟婆香。吸入少量便昏睡不醒，多了则如同饮下孟婆汤一般会失去记忆。她虽然吸入计量不多，却是得了解药醒来的，如此会形成一刻钟的迷乱，时间一过就会清醒。

柳菀肢体绵软无力，意识迷糊不清，周遭的一切在她眼中皆是扭曲怪异的。唯有眼见的这个人卓然不同。她觉得这人面若冠玉，丰神隽逸，容止晏晏，好生俊朗。真真令人一望深陷，再望倾心。难道自己梦见了谪仙不成？

烛火张牙舞爪，包裹二人。柳菀呆苶看着冥然，冥然则眉眼含笑亦注视着柳菀。

展行已赶到，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过失，站在门口装死人。小染和管家也候在门口不敢打扰。

一刻钟慢慢过去，柳菀感官也逐渐真切。

&ldo;冥然哥哥？&rdo;清醒过来的她，立马认出眼前人。&ldo;你回来啦？&rdo;惊喜之下，从床上坐起，忽而一阵眩晕。

&ldo;嗯。&rdo;冥然冁尔点头，按住柳菀的双肩，示意她不要动，而后抬手揉了揉她额头碎发。

柳菀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外室榻上，不解问道：&ldo;我怎么在这里？&rdo;她明明记得自己睡前躺在的是内室的床上。

&ldo;你险些被人掳走了。&rdo;冥然话语平静温柔，眼中却一闪而过杀意。若不是自己恰巧赶到，菀儿定会被人带走，到那时寻人便如同大海捞针。

&ldo;谢谢。&rdo;柳菀低眸，她又被救了，这份情义她要怎么还？

&ldo;傻丫头，谢什么？&rdo;冥然抽出被子为柳菀盖好，&ldo;你中了迷药，现还很虚弱，好好睡一觉，别想那么多。&rdo;

柳菀颔首，安然合起眼睛。冥然细语绵言，如和煦暖风一般，好似这么多年的分离时光不复存在，令她全然没有生疏与尴尬。

待柳菀呼吸平顺，冥然灭了烛火，轻声出屋。

门扉之后他捂住胸口，心跳宛如鹿撞。展开右手，望了望，又握紧，是它刚刚触碰了菀儿的头发；旋即又揪起衣襟低头闻了闻，沾着菀儿身上淡淡的芷香。

冥然舒心得抿抿唇，收起憨笑，满脸萧肃，迈步向展行走过去。

隔日柳菀再见到展行的时候，他变成了光头。贼亮亮的小眼睛如今黯淡无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ldo;小姐，我要找不到媳妇了！&rdo;见柳菀来了，便是一顿干嚎。

柳菀单手掩住双唇，遮挡笑意。光头的展行极为滑稽，本就小眼大嘴鸭子一般，这下子简直就一模一样了。

&ldo;小姐，你还笑。我可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rdo;展行颓废得双腿伸直，身体随即从椅子上下滑，末了看起来仿佛是后后背坐凳子似的。

&ldo;阿行，你光头的样子不难看的。&rdo;柳菀见他真的在苦恼，一本正经安慰道。

&ldo;可是……温温不会喜欢的。&rdo;展行憋着嘴，小眼睛中竟泛出泪光。

温温是半缘宫的一个女弟子，与展行可谓是青梅竹马，而他也一直心悦温温。此番他们一行会返回太华山，万分期待的展行被迎头泼了冷水，他这个样子回去温温定是要嫌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