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他紧闭的眼睛松动片刻,睁开一条缝,又被阳光晃的立刻闭上。
艰难的坐起身,忍耐着宿醉的头痛,他这才睁开眼睛,看到狭窄的小屋里,茶几上歪倒的几个啤酒罐,还有,整齐摆放的九十万。
熟悉的出租屋,郑晓晃了半天神才清醒过来,他这是,回来了?
心里一阵复杂。
浑身酒气的感觉很不舒服,郑晓起身去了洗手间。
镜子中映出他的影子,一头凌乱的短发,发丝干枯无光泽,也不知多久未刮胡子,下巴上的胡茬显的他生生老了十岁。
郑晓看着他这副三十多岁的脸想哭。看惯了前几个世界青葱美少年的模样,骤然老了二十岁真的打击太大。
先洗了澡,又细细的刮了胡子,他的皮肤还是不错的,湿发软塌塌的贴在额头上,总算没了沧桑的感觉。
换了衣服出来,正准备收拾一下房间,电话响了起来。
看屏幕,林叔叔三个大字倏然将他的记忆牵引出来。
毫不犹豫的接了电话,郑晓正准备打招呼,电话里就说了,
“郑晓,我带小文去医院的堕胎了,你准备好医药费过来。”
小文?孩子!
郑晓连忙道:“林叔叔,请等一等,我已经筹到钱了,请您不要打掉孩子!”
那边沉默片刻,道:“郑晓,你还不明白吗?你只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在一个小公司做着每个月三四千的工作,要不是小文瞒着我跟你在一起,你以为我会同意你们交往?”
郑晓垂下目光,心里感到可笑,这就是真实的他,没有好背景,没有钱,年纪快三十却一事无成的穷人。
交易世界中的财富权势,都是假的。
那边又道:“郑晓,我已经给小文找到了合适的人,他有政府工作,家里父母也是拿退休金的,在城里也有房子,你就放过小文,让她过上好日子吧。”
郑晓攥紧手机,心里一股火气涌上,他冷冷道:“我再说一遍,别动我的孩子,否则咱们鱼死网破!”
话落,挂断手机,郑晓不敢耽误片刻,拿上外套,将桌上的九十万扫进包里,拿上钥匙出了门。
招手停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小文家的地址,郑晓冷着脸坐在位置上不说话了。
也许是看出客人心情不好,的哥没有搭话,一路踩着油门将他送到目的地。
从九十万里抽出一张,无视的哥还没找零钱的话,下了车,径自上了楼。
小文家住的楼房已经很老了,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只留下窄窄的过道好走人,到了三楼,郑晓敲了敲满是锈迹的防盗门。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小文父亲的黑脸,拉开门,他道:“进来吧。”
郑晓走了进去,便看到坐在沙发上哭的两眼红肿的小文,他脚步停住了,已经太久了,他几乎忘记了小文的脸。
小文看到他,小声地喊了声:“郑晓,”又看了眼父亲,红着眼睛低下了头。
林母对着郑晓也没有好脸色,让郑晓坐下,连口水也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