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之战虽然没有直接动用户部钱粮,但由于长期戒严,南北贸易中断,极大地破坏了民生,朝廷税收受到巨大影响,只能紧巴巴地过日子。
谢迁没回来,杨廷和此举算是为六部“分忧”,他把属于六部的事情拿来办了,就算很多有武断的成分在里面,至少能让六部上下感觉轻省许多,而且这个时候也没人愿意忤逆杨廷和。
你杨廷和既然主动替我们做了,我们领你的情,按照你的吩咐办事。
但所有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至于谢迁回朝后会是如何光景,根本没人知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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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丘县城内,朱厚照连续找了两日,可无论如何就是没发现沈溪的下落,反而把杨一清跟朱晖奉旨即将到灵丘来剿匪的事情给打探到了。
当江彬把从地方官府获悉的有关紫荆关最新情报详细告知时,朱厚照火冒三丈:“怎么回事?到现在都没找到人?难道说沈先生人已经不在灵丘了,那他会去哪儿呢?”
江彬为难地道:“陛下,已经去问过拧公公跟张公公,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他们也在到处找寻啊。”
朱厚照很着急,站起身在那儿来回踱步,一点也没有生病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朱厚照停下脚步,恼火地喃喃自语:“再过几天,户部尚书杨一清和保国公朱晖就要来了,朕是走还是不走?”
江彬听得分明,眨了眨眼问道:“陛下要往何处去?”
“难道是回京城去吗?”
朱厚照没好气地喝斥道,“当然是继续游山玩水,朕可不希望被这群人找到!”
江彬一听傻眼了:“还以为沈大人不来,换个杨大人来效果也是一样,谁知道陛下的心思根本就难以让人琢磨……难道陛下要回京城,只能由沈大人前来劝说,旁人劝就无济于事?”
朱厚照懊恼地说道:“城内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沈先生还是不见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沈先生可能已经不在灵丘了……他到底去哪儿了?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江彬心里又琢磨开了:“这位沈大人明摆着是在给陛下难堪,怎会如陛下所言是有要紧事而离开?这鬼地方能有什么事比见驾更重要?”
他本来想非议沈溪,但又知道自己的级别太低,远未到跟沈溪抗衡的地步,所以只能谨言慎行,没有无端造次。
朱厚照沉吟良久,终于打定主意:“这样,咱继续走,让人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就离开。反正朕这两天也缓过劲儿来了,大不了换个地方休息……这次朕一定要躲开所有追兵,不让他们知道朕往何处去,这件事交给你去办理。”
江彬为难地道:“陛下,若是之前……这件事怕是不难,但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啊,有您在蔚州突然离开的经历,就算钱指挥使再无能,也会派人全天候盯着陛下住的地方,再加上沈大人也在城里……想偷偷溜出城去不太容易。”
“这样啊……”
朱厚照没有迁怒江彬,他虽然喜欢玩闹,但还是非常明事理的。
朱厚照对于身边人的包容性非常强,这也是他作为皇帝少有的一个优点。
历史上的朱厚照已算是非常开明的皇帝,现在又经过沈溪的指导,基本上算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但身为皇帝,没有人可以约束,总会有一些怪脾气,但大体上不会影响他处理事情的风格。
“想办法,先混出城去再说。”
朱厚照抚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说道,“等出城后,先一路往东走,到山里等着,大军通过后队伍迅速调头南下,直插紫荆关,过关后到易州又调头南下,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
“那些人一定不会想到朕会先往京城走,到时候他们扑了个空,等往西追一段路发现没人,再折返回来,那时候朕已经取道大运河,往江南区了,让他们无从找去!哈哈!”
想到自己的“聪明才智”,朱厚照已是乐不可支。
……
……
朱厚照终归还是低估了保护他安全之人的实力。
他在蔚州城逃过一次,让钱宁、马九等人都吃了挂落,这次他再想逃走,而且沈溪又窥伺在旁,他可以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任何一个从朱厚照临时住所出来的人都被紧盯,绝对不会再容许皇帝失踪的情况出现。
当晚,朱厚照再次私逃,这次他所用的手段基本跟前一次雷同,依然是想通过府内采买的杂役队伍蒙混过关。
但刚走出院门,朱厚照没等前往市集,伺机前往跟江彬约定的地点,便见大批人跟着他,也不靠近,甚至不避讳让他完全瞧见,反正就是采取人盯人的战术,哪怕是到铺子里也同时涌进三五个人,连调换衣服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