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一直想不通的是,神州教育为什么对体育如此不重视呢?体育课不需要参加会考,故被称为杂课,从小学到高中几乎没好好上几节体育课,大部分体育课都被其他所谓的主科代替了。
他知道,学校这样的安排,是为了让学生多花点时间把主科抓上来,向考大学这个终极目标奋斗。可考大学又是为了什么呢?往大的说是为了给人类和社会奉献,往小的是为了自己有个幸福的生活,可这得靠强健的身体来保证呀!这是基础,离开这个基础,一切都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唉!真不知道这些教育官员是怎么想的,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吗?学生身体难道不远比成绩与考大学重要的多吗?难道神州继续要把东亚病夫的这个牌子一直挂下去吗?你看那公园广场晨练的,有年轻人么?没有,年轻人通宵娱乐现在正睡懒觉;有学生伢么?更没有,他们早七点就得起来赶早读,上完晚自习十点后才能回来,他们睡都睡不饱,又那还有精力搞什么晨练呢?有的大多是一些大爷大妈级的,他们意识到身体这个机器出故障了才想到搞锻炼来弥补。这真是神州的悲摧啊!道德滑坡了,身体又跟着来个大滑坡,那物质发展还有用吗?
发了点牢骚,现在把话题拉回。张涛看到猛子与胖子认错态度比较诚恳,当下也没有计较了,他满屋子扫视了一遍然后说:“兄弟们,同学三年现在就要分开了,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不过,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只要我们常联系,心存兄弟情,无论我们在东西南北,我们的心依然会紧紧相依,十指帮这块闪亮招牌就永远不会倒下,永远会是见证我们友情的象征。”
顿了顿,张涛继续说:“猛子就是我们的总联系人,大家每隔段时间都得向猛子汇报情况,当然这也包括女朋友的事,若是谁不幸先整出个小侄子来了,那可要记得我们这可有九个干爹啊!”
张涛话还没说完,胖子又在旁边鬼喊鬼叫起来,“涛哥,这第一个生小侄子的会是谁,大家都懂的。兄弟们,你们说呢?”胖子眼光向周围扫了一圈,又意味深长地在这三个美女身上多停留了下。
大家都纷纷说:“那还用说,肯定是涛哥啥。”
胖子接着又说:“所以嘛!我们等着喝喜酒、做干爹就是。”说到这里,他又停下话,把眼光看上三个美女,摇着头说:“可惜就不知道我们未来的干儿子亲妈会是谁?不过,据我…猜测吧!…”胖子又停下话,把话音拖得老长,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三个美女压根儿就不相信胖子能猜测出什么名堂来,不过胖子这家伙善于抓住人的心思,又会说话的技巧,懂得吊人味口,他这么一真一假往下说,大家也跟着他的思维走,不知不觉就落入了他挖下的陷阱。三个美女不自觉地把眼光唰地看上了胖子,同时骄傲的把胸脯挺了挺,似乎是说,“那还用讲呢?肯定是本小姐啥。”
谁知道这胖子话锋一转,又耍起无赖来,他双手一摊无奈的说:“别给我放电,美女们,这事嘛!谁也猜不出的,知道的只有一个人。”说完他朝张涛噜了噜嘴。
三个美女荡漾的心马上集体晕倒,不过这事谁也不好冲胖子发脾气。
三个美女的表情都落在张涛眼里,他心里那个得意劲呀!几乎就要嘴角流出来了,他赶忙又借着咽口水把这得意吞下去。这情景的确不好表现自己的得意,相反他还得坚定的站在三个美女一边,帮着美女打击胖子,谁让他捉弄自己的女人呢?
于是张涛佯装生气地说:“滚一边去,胖子,你与猛子先把俯卧撑做完再过来。”
胖子与猛子嘟嘟囔囔、委委屈屈跑到屋角去做俯卧撑了,跟着就响起了他们故意卖弄的喊声,“一、二、三…”
辣椒妹毫不羞涩的扯着张涛的手摇着撒娇似的说:“涛哥,说说你的打算吧!”辣椒妹这话说出了屋里所有人的心思,大家都不约而同看上张涛,等待他说出他的打算。
张涛犹豫了下诙谐地说:“我的打算不是兄弟们给我定好了吗?继续复读啥。”
深知张涛个性的小文紧跟着追问,“是真的吗?复读的事不会反悔呢?”
张涛至今还没就此事给予一个明确、肯定的答复,只有他当着兄弟们的面应承下来了,这事才可算是铁板钉钉的。大家对张涛认真说出的话还是深信不疑的。
果然,张涛的态度还是含糊的,他并没有完全定下来继续复读 。他听了小文的话以后,思索良久才说:“说实话,这个事我还真没有完全考虑好,呆会我就坐车回家了,我打算在家里静心呆一段时间,认真考虑下自己的将来,有了结果我会尽快告诉各位我的决定的。”
刘静想到张涛无视她已经跟他说好今晚打算陪他的话,心里就有些恼怒,生气的说:“你家里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这么急着回家呢?都散学了,同学们不能在一起多聚聚吗?而且就这个事,还有什么考虑的呢?复读啥!”
辣椒妹跟着也说:“是呀!涛哥,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呢?这事有那么复杂吗?“
张涛苦笑一下想,你们这些无忧无虑的丫头片子,哪里能够理解哥的心情呢?你们以为哥真的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乐观吗?你们以为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喊复读就能那么轻易来复读吗?当然,他急着回家另一个隐蔽的、说不出口的原因就是,那落榜的刺激与伤痛哪能这么快就消散了呢?与兄弟们相聚,他们尊重他,变着法子给他安慰,这一切虽说让他感动不已,可实际上他不过是在强装欢颜,他心里堆积的仍然是无限的落寞与伤心,那些无处不在的伤痛依然会不请自来,划下一道道带血的伤痕。虽说酒精可以暂时给予麻醉,可酒醒之后那还不是更大的失落与痛苦吗?他现在需要的是躲避,躲开所有的关注与欢笑,然后象一只千年老龟,龟缩在自己的空间,静静地收复自己的伤口。
“你们谁有银行里的熟人呢?”张涛把话题又拉开了。
除了看分数,这也是他来城里的主要目的。不过,他心里一直犹豫着,既没有好的机会,也觉得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兄弟是兄弟,那感情是纯洁无邪的,可要牵扯到这些与钱有关的俗气的事情,他觉得总有些不妥与难为情。
“什么?”其他人都迷惑不解地看到张涛。这说他打算的事,他怎么又莫名其妙扯到银行的事呢?
“我打算贷款!”张涛硬着头皮说道,语气里显示他底气分明有些不足。
“贷款干什么呢?你说个数,兄弟们帮你凑就是啥!”猛子果然是财大气粗。
“一百万!”张涛瞟了猛子一眼,感激里略含一丝嘲讽,“你怎么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