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好人心的小崽子,要不是怕你早死,我还用花这么多功夫一点点去扭转局面吗?】
“不是……太傅,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让懊恼,只恨自己一时嘴快:“太傅总说我们是君臣,可是我不想和太傅之间这么疏离,我想太傅在关心国事之余,也关心关心我。”
云清怔了下,定定看着他:“原来是这样。”
【是我错怪了,他只是一个从小父母双亡的孩子,他能有什么坏想法呢?】
早亡的是谢让的母亲,但先帝也没有尽过任何父亲的责任,驾崩前还给谢让留了这么个烂摊子,在云清心中也和社会性死亡差不多了。
“陛下能说出来,很好。”
云清一听就知道谢让把她之前说的话听进去了,至少这次没让她去猜,进步了不止一星半点。
“臣该反思,或许是什么地方确实忽视了陛下。”
【都差点忘了,他还没长大啊,历史书误我,搞研究的时候一直研究的是长大后的小暴君,那现在是不是也有许多事情能推翻了?】
穿越后,云清才有了一页史书就是一页兴衰的实感,毕竟这都是她当下要真真切切过的日子,反而觉得格外慢了。
真正说出来了,谢让心中有点别扭,不过更多的是欣喜,和太傅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放松,而且能听见心声这点,让他很有安全感,时不时还能从中学到了些什么。
太傅总将他看做历史中的人物,谢让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但他觉得性质上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想打破这层印象。
如今看来,可算是有了点成果。
“太傅能这样想就好。”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书房门口,云清还是第一次带小暴君来这里,朝他扬扬眉:“要不要进去看看?”
众所周知,不管在什么地方,书房都是一个相对比较有秘密的场所,尤其是朝廷众臣的家里,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特殊的证据,云清大大方方的,就是因为里面什么都没有,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谢让颔首:“要。”
早上就有人把书房打开通了风,这会儿里面也不闷热,小榻那边的窗沿上有些许雨珠飘进来,正好浇在盆景上,绿油油的翠嫩叶子甚是喜人。
当然最令人瞩目的,还属那只摆在小桌上的花瓶,五彩斑斓的颜色,被擦拭得晶莹剔透。
是谢让送给云清的那只玻璃瓶,云清说到做到,还真就把它给摆在了书房里观赏。
“说起来,我娘让人运送的玻璃应该也快到了,那才是真的剔透无暇,若是够大,我就先给陛下的书房换上。”
【不过我相信,娘一定已经考虑周全了。】
在边关的时候,云清就把自己对待小皇帝的态度展示给了他们看,只要是会办事的,就该知道其中有什么关联,必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厚此薄彼了。
“太傅若是真的喜欢,便多想些自己,不需要随时念着我。”
若只是单纯的君臣思想,云清这样的做法是挑不出毛病的,但他们刚才挑明了,就没必要还顾着这些虚礼了。
“人小鬼大。”
云清笑着敲了下他的额头,神情温和:“你是我的学生,又是天子,该用好的,有我一份就不会委屈了你,别想太多了。”
谢让并不气恼,凑到云清身边端坐下,眉眼低垂,笑:“太傅对我真好,是我想岔了。”
看上去却并无悔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