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在帝王工作后,庞总来过好多次了,每次都是请贵客,都没有叫她参加,怎么这次要她去呢?朱誉群看她将信将疑的样子,拿起电脑旁边的电话耳机,递给李一凡:&ldo;不信,你给他打电话嘛。&rdo;
她接过耳机,搁下了。她和朱誉群刚在恺撒厅坐下,就听见胖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ldo;刘经理,请!&rdo;走到门口,他首先看见坐在李一凡对面的朱誉群,说,&ldo;朱大经理,客人来了。李秘书呢?&rdo;话刚出口,他就看见了她,高兴地对李一凡说,&ldo;啊,你看,谁来了?&rdo;
和庞总并肩近来的是刘枚,后面的是霍副经理,还有赵平主任。就像看见了久别的娘家人,李一凡一下站了起来,像小鸟般奔了过去,双手抱住刘枚的手,喊了一声:&ldo;刘经理……&rdo;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两个眼眶里噙满了泪。
高大的山东汉子霍副经理看见她这个样子,逗笑道:&ldo;小李子,把我们都搞忘了?&rdo;
&ldo;对头。&rdo;赵平补了一句。
&ldo;对不起!&rdo;李一凡用右手背拭了一下眼睛,莞尔一笑,&ldo;霍经理、赵主任,看见你们,我太激动了……&rdo;
&ldo;有什么苦要向我们诉吗?&rdo;刘枚笑着说,&ldo;你们可不要欺负她哈。否则,我们这些娘家人要讨说法的哟。对不对,霍经理?&rdo;
&ldo;对。&rdo;霍副经理扬了扬拳头,&ldo;有苦没有?你看,我这家伙比你们庞总、朱经理的厉害吧?&rdo;
&ldo;谢谢娘家的关心厚爱。庞总她们很关照我。我在这里很好。&rdo;李一凡突然转了话题,伸出手招呼道,&ldo;你看,我只管说话。刘总、庞总、霍副经理、赵主任,你们入坐呀。&rdo;
&ldo;对了哟。&rdo;胖子笑呵呵地说,&ldo;我还以为你把正事搞忘了哩。&rdo;
&ldo;这是你的客人呀。&rdo;
&ldo;我的?&rdo;胖子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ldo;李秘书。刘总她们是你的娘家人,是你的客人。我们,我和朱经理是作陪的。&rdo;
&ldo;你看,我叫你来你还不来耶。&rdo;朱誉群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ldo;一凡,你架子还不小耶。在金石,我可从来没有让你吃过这种高档宴席哟。&rdo;刘枚笑着说,&ldo;看来,这个婆家是找对了。&rdo;
&ldo;你呀,不来,就错过了向娘家人诉苦申冤的机会了。&rdo;胖子说完又呵呵地笑着,&ldo;来。该你先敬你的娘家人。&rdo;
大家跟着胖子笑完,一齐看着李一凡。还没喝酒,她的脸颊上已飞起了红云:&ldo;庞总,刘总,你们知道,我不喝酒,以茶代酒,好不好?&rdo;
&ldo;还没学会?&rdo;赵平问。
&ldo;喝点点嘛,破个戒。&rdo;朱誉群对斟酒的小姐说,&ldo;给李秘书上起。这是货真价实的极品五粮液。&rdo;
两边都是领导,李一凡碍难了,坚持不喝吗?这种难得的机会。喝吗?那是守了好多年的底线呀。刘枚见她这样子,抛了个台阶给她,也是给大家:&ldo;一凡,酒,就意思意思吧。你们也不要为难她了。好不好?今后有的是机会。&rdo;
&ldo;好,听刘总的。&rdo;胖子立刻打起了圆场,&ldo;李秘书,你就意思吧。&rdo;
&ldo;好吧。&rdo;李一凡端起玲珑剔透的小酒杯,站了起来。
刘枚用手制止:&ldo;一凡,不是外人,别站了。坐下喝。&rdo;
&ldo;对,站起来罚两杯。&rdo;霍副经理说。
&ldo;不。各位领导,我一定要站着敬你们!&rdo;李一凡有点激动,看着刘枚说,&ldo;我是学中文的,受的中国传统的东西多一些。古人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父亲常对我说,过去我家的神龛上供奉的神位是&lso;天、地、君、亲、师&rso;。我想,这个师就是老师、师长。对我来说,这个师,在学校,就是老师;工作了,就是你们。这几年,是你们‐‐我的与我无亲无故的师长们,关心、爱护、支持我,给我勇气和力量。如果,没有你们,也许……&rdo;她双眼闪着泪花,说不下去了,&ldo;我诚心诚意地敬你们!&rdo;说完,一仰脖,喝了杯中酒。
大家的情绪一下子调动起来了。胖子端起酒杯,说:&ldo;刘总,我敬你。我一人敬一下。谢谢金石公司培养了一个好人才,支援我们小公司。&rdo;
&ldo;我们真不好意思,特别是我。&rdo;刘枚回应道,&ldo;你们、你在关键时刻支持了一凡,该我敬你。庞总。&rdo;
&ldo;娘家&rdo;来人(3)
&ldo;一凡呀,出了工作能力强以外,她的思想跟一般人不同,大气,站得高。我们都舍不得她离开。&rdo;霍副经理拈了一节雪白的大葱拌着甜酱,说,&ldo;等我出差回来,她不见了。我还以为她休假了呢。刘总呀,常常念谈,要她回来。&rdo;
&ldo;她呀,有血里方刚的穆桂英气概。&rdo;胖子轻轻地摇了下头,&ldo;我可是不放呀。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啊。&rdo;
&ldo;咱们现在是伙伴了,&rdo;挨着她坐的赵平小声说,&ldo;在哪边都差不多。&rdo;
胖子收回伸出去欲拈油闷大虾的筷子,扫了一眼赵平。一开始就在李一凡大脑里升起的疑团现在似乎得到了破解。过去,金石和鲲鹏,一个国营,一个民营,互不搭界,互相瞧不起,而且还暗中叫劲,暗中损对方。金石说鲲鹏挖共产党的墙脚,靠不正当竞争发不利之财。鲲鹏说金石躺在计划经济的温床上吃安逸,早迟要坐吃山空,忽啦啦如大厦之倾。为了得到上面的那点计划经济的蛋糕,一边是尽力守,一边是努力攻。尽管李一凡处于基层,但那硝烟弥漫的态势,她还是感觉到了的。昔日咄咄逼人的对手,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伙伴呢?难道是&ldo;相逢一笑泯恩仇&rdo;?她还是处于云山雾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