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宸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的,睁开眼的那一霎那,她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人在沉睡的时候,突然被吵醒,确实会心跳加速。
此刻屋里依旧很暗,她借着窗子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亮走去开门。
“冯宸!刘胡死了。”
“什么?”冯宸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跳得更厉害了,“扑通、扑通”的。
“他死在了凤凰祭台。”贺兰无生面上带着一丝冷峻。
两人急忙赶到凤凰祭台。
离着老远,冯宸就看到了令她头皮发麻的一幕:一米高的祭台上,凤凰昂首朝阳,似乎随时准备腾飞而起。它的脖颈上,竟“串”着一个人。
这人仰面朝天,双眼瞪大,嘴巴微张,四肢软塌塌地垂在半空之中,凤凰的头颅从他的胸腔里冒出来。这座凤凰泥塑,虽然历经风吹日晒,纹路已经风化,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有神。
此刻,那人的血液渗透进凤凰的眼中,泥塑凤凰,竟真的变成一只泣血凤凰。
这只凤凰的脖颈贯穿了刘胡的胸腔,没有人能解释他是怎么死在上面的,又是如何被凤凰贯穿身体的。
他张大了嘴巴,仿佛在向天呼冤。
周围死一般的昏暗,死一般的寂静,森森的树丛中传来老鸹凄凉地鸣叫,粗劣嘶哑的声音划破天际。
冯宸神眸震颤,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死法。或许只有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人才能深刻地体会到“死亡”是件多么真实,多么可怕的事情。
“哥!”刘柴大呼着跑上前去,站在祭台下,惊恐地看着凤凰上的刘胡,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甚至有些怯懦,“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是凤凰的诅咒啊!”老村长颤抖着手指向惨死的刘胡,“都说了不要再祭祀了,会惹怒凤凰的,你们偏偏不听。”
“不可能……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刘柴呆滞地自言自语道,他目光猛地看向老村长,又像是自我怀疑似的说道:“难道……真的遭了天谴……不,一定不会的。”
于二挡在村长面前,警惕地看着情绪癫狂的刘柴。
他近乎失神的眼睛又从村长身上移开,四下像是在寻找什么,最终,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冯宸,“是你!”他指着冯宸,踉跄地向冯宸走来,他微微半张的嘴角流出一些涎液,“一定是你们杀了他,一定是你们发现了……”
冯宸的眉头紧锁,“你说什么?”她拂过身前贺兰无生的肩膀,朝着刘柴走去,死死地拽着他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发现什么?”
他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接着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脑袋不停地往双手上磕去,“求求你了,告诉我,是你们杀的人,对不对……”那双布满了鲜红血丝的眼睛,含着泪水仰视着冯宸,“一定是你杀的,不会是天谴的,不可能是诅咒……”
冯宸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咬牙切齿地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给我装疯卖傻!你刚刚说我们发现了什么!”她此刻心绪杂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从她的脑海中溜走,但她却无法捕捉到。
“哎呦我滴妈呀!”一声惊呼从不远处传来,冯宸回头望过去,就见那个破衣烂衫地乞丐六子,指着惨死的刘胡,得得嗖嗖往后退,“凤凤……凤凰杀人啦!”说着,他脚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也顾不得疼痛,一个劲儿地往后挪窜,嘴里还不住地叫喊着“凤凰杀人了!”
冯宸看见六子,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朝他低声吼道:“还不赶紧滚!”便懒得再理会他,手底下用力拽着他的头皮,“你不说清楚了,我送你上去见你哥!”
“我……我哥。”他说着,又哭出了眼泪,“我哥他死了,他没想杀那个女人,他怎么就死了呢……”
“什么女人?”小飞震惊地看着刘柴。
“是不是卿卿,是不是和我们一起那个姑娘?”冯宸摇晃着他的脑袋,“你说啊!”
贺兰无生上前拉住冯宸,“你先不要着急。”说罢,他对着小飞道:“小飞,麻烦你带你路,去刘胡住的地方,我们去找一找。”
小飞重重地点点头。
几人凌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响亮。
冯宸一路跑过来,只感觉心跳得很急促,紧张不安的情绪萦绕在心头,让她不断地喘着粗气。她既紧张,又害怕,害怕一会儿见到的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