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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指尖摩挲到一些凹凸起伏，耳边听到一些清脆响声。第一次发现，辫梢已垂在剑柄之下，轻描淡写的一抹浓黑。

小九跟着我行过礼后，便默默退至一旁阴影里，隐去了面容。我抬眼看去，小男孩眉眼清晰，乍看与姒少康无甚相似，眼角眉梢却像得惊人。隔着这么远，我都能在那双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影影绰绰，素白的衣裳，纯黑的眉眼。

话语脱口而出：&ldo;我好喜欢这个孩子。&rdo;

自知失言，我不敢造次，垂了头立在原地。

两双脚步一同行来，一个沉稳，一个轻快，但都是柔和有力的。几步远处，一同停了，姒少康嗓音清沉：&ldo;你也还是个孩子。&rdo;

话语里带了玩笑意味，我不禁抬眼去看他，他竟轻笑着，落阳打在脸上，金光模糊了面庞，我却移不开眼。

他又笑着说：&ldo;季杼也满四岁了，让他跟着你们学些东西。&rdo;

小男孩乖巧的紧，立马对着我甜甜一笑：&ldo;子午阿姊好。&rdo;

我克制住想摸摸他头的冲动，敛衽道：&ldo;大公子客气了，子午不敢受。&rdo;

姒少康慢慢收了笑容，低头拂过季杼的发：&ldo;季杼，你是夏后王氏血脉，不可随意称兄道弟。不过，&rdo;他顿一顿，抬头看我，&ldo;若是子午，你可以称为阿姊。&rdo;

季柕的脸一白又一红，乖乖地点头，又看了我一眼，目光闪亮。

姒少康继续循循善诱：&ldo;子午聪慧灵透，小小年岁便是才华不俗，你要多学学。&rdo;

我感觉自己更喜欢这个娃娃了，托他的福，我一次性受了一年份的夸赞。

之前说染娘怀孕生子，那小公子名唤姒无余，现在还抱在手上。而这个姒季杼，是和染娘一同嫁给姒少康的姐姐姚松岚所生。我刚入庖正府的时候，染娘就和我提过，她有个姐姐正在坐月子，故而来照顾我的是她。

九岁的我只晓得，染娘是个好夫人，温婉贤惠，有着和母亲如出一辙的清甜香味。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自己受了多大的荣宠。

她是堂堂庖正夫人，有虞氏国主的亲生女儿，竟来照顾我这么个从街上捡来的孩子。而如今，姒少康大公子竟不是找一个私教师傅，而是跟了我一道和默禹学，还让我占了大便宜地喊我阿姊。

我太受用，忍不住对这个小弟弟散发浓浓母性光辉，令小九十万分的不慡，一张臭脸越板越似闹脾气的默老头子。

默禹因着这个新学生的到来改了许多规矩。早上俩时辰的跑圈改成了一时辰，看在季柕着实年幼的份上，默禹甚至良心发现，允他跑小半个时辰，休息一刻钟，再跑小半个时辰。

我以为这厮难得心善了一回，后来才发现，这个时辰里常有个玄青身影伫立在侧。姒少康不是头一回来，但如今的频率可比以前高得多。

以往是视察我这把刀炼得怎么样，现在是提防着默禹不虐待自个儿亲生儿子。

自是不同的。

练武被挪到了上午，默禹从姒少康那里要了一堆人，给我们仨当陪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