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嵌进掌心。崔礼礼这才意识到之前的路走错了。
前世嫁进县主府,名义上是冲喜,所以她想当然地认为县马多活的日子,都是自己冲喜带来的,实则沈延娶她也是为了家产。这么说来,县主求来贞节牌坊,是防着她改嫁,带走嫁妆?
陆铮果然说对了。县马死不死,根本无关紧要。
崔礼礼看向弘方:“之前我在偃建寺求解,大师确凿地说了一个七月初七。也是为了县主所设。怕我不信偃建寺方丈所言,故而又给了一个红福袋,可是如此?”
弘方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长乐郡主和她年纪相同,做事说话却大不一样。长乐郡主是咄咄逼人的厉害,她是不动声色的透彻,前者让人害怕,她却让人恐惧。
弘方垂下眼睑:“出家人不打诳语,七月初七并非胡言,只是恰巧县主来相商,贫僧就顺水推舟了。”
“顺水推舟?”崔礼礼轻笑了一声,“是助纣为虐吧。”
她站起身:“也罢,施昭明可以住在我这里。但我崔家是商户,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弘方大师拿什么来回报于我呢?”
弘方想了许久。张了张嘴,又合上。手中的念珠转得飞快。
他不敢说太后对圣人已动了杀心。
今日将自己留在殿内就是一个兆头。
二十年前,他还是个游方的小和尚,朝不保夕地在市井之中乱窜,这家那家地化些斋饭。
恰巧遇到圣人,给他一条明路。让他利用和尚的身份,骗了几家官眷的子女到偃建寺,用茶迷晕以后,关在禅房里。
后来,这头他剁了几个官眷,那头圣人得权。圣人有杀他灭口之心,太后出面,他得以进了皇家寺庙。
为了报答太后救命之恩,他让心腹做了偃建寺方丈,将不少奉国寺要做的法事,留到偃建寺做。为太后县主供些体己银子。
此事,圣人也是知道的,还默许了。
他活着,就是太后和圣人之间的一个棋子。
圣人召他进宫,太后立刻将自己留在殿内,意图威胁圣人,提醒他过去的脏事。
而圣人对太后也动了杀心。今日给沈延封的孝度使也是一个兆头。
当面给太后难堪,给许家难堪,脸皮已经撕破了。
虽然最后还说了要赐婚,但那不过